“景书,你怎么在这?”林落问。
“白晏和暮沉最近去别的地方出任务了,冥君最近不在冥府,所以南芥和凌紫冥托我提醒你们,这个鬼有成为怨鬼的可能性,你们面对的风险会很大。”景书说。
“那南芥和凌紫冥怎么不直接通知我们?”林落道。
“冥界有规定,与人类有关的事情不可以持续插手,以免有意外。我要带的话带到了,你们好自为之。”景书说完就消失了。
“林落,元小爱,我发现我今天带的东西好像不全,要不明天再来收?”宁远翻了翻他的包。
“之前是不是有说过谭语松的母亲住在7楼?”林落道。
“对啊,嗯,所以才会走到7楼就走不上去了。”元小爱说,“不过,我们还是坐电梯吧,楼梯我不敢走,我送你们回去。”
“电梯总不会每次都出事的。”元小爱补充道,“没事的。”
林落回到家的时候谢涵月已经回来了。
“妈妈。”林落说,“我回来了。”
谢涵月微蹙着眉头,开口道:“落落,你班主任打电话和我说,你这次月考数学只考了16分。”
气氛骤降至冰点。
林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给你请个家教。”谢涵月说。
“妈妈,我故意的,这16分我故意考的。”林落直说,“我希望这样可以引起你的注意。我想你也应该还记得,我没有明说过但经常和你暗示的那件事。”
“你一定要去见他们吗?”谢涵月有些生气。
“妈妈,我知道你害怕,”林落说,“但我是你的女儿,我不能完全代表你,所以你不必为此害怕。”
“林落,妈妈和你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只是……”谢涵月喃喃。
“我和你是世上最亲近的人,所以我才会是这世上与你绑缚最深的人。”林落说,“所以我才会说这些话提这些要求。”
接近于对抗的话语与要求。
“因为我们最亲近所以我们会最疏离,是这样吗?”谢涵月问。
“妈妈,我们最亲近,所以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去见爷爷奶奶,并不是因为你憎恨爷爷奶奶或是爸爸,相反你不恨他们,而是因为近乡情怯。”林落条理清晰地说,“我不太清楚过去那些事情,妈妈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但我是你和爸爸的女儿,我能感知到你们的情感。”
“那大概是我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了,我和妈妈一起回到了龙蓥镇,但没有和爸爸一起,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和爸爸怎么了,但后来一年不到的时间,我就再也没可能见到爸爸了。其实我还有那时候的印象,妈妈你很难过自责,你说很后悔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不欢而散的场景。你对爸爸有愧疚,后悔两个人不能彼此好好沟通,所以你才不会去见爷爷奶奶,也不让我见。”林落说着说着也逐渐红了眼眶。
既想念爸爸又心疼妈妈,两种复杂的感情交融在一起,林落最后还是接着说下去:“妈妈,你让我去见他们吧,我是你的女儿,我不能完全代表你,你还没准备好的事情就允许我去做吧,好吗?”
谢涵月听完后逐渐掩面小声啜泣,林落手足无措地看着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伸手拍妈妈的肩膀,却又无力垂下了手。
谢涵月没有再和林落说话,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林落很快就收到了妈妈发过来的信息:“你去见他们吧。”
林落的视线又落到了自家房间门前的福圆,福圆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它又多了解了这个新主人一点。
这只灵猫活了千年之久,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主人,林落似乎是最普通的一个,唯一不普通的是她与冥君赫连霁的渊源。它抬起头看着林落,林落把它从地上捞起来。
回到房间,林落静坐在桌前看着福圆吃猫粮,她问:“福圆,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福圆听得懂,停止吃猫粮。
林落则闭上了眼睛,揉着太阳穴,感觉思绪缠乱:“可是该怎么和你说呢?”
林落抱着一本数学练习册坐在陶艺社的小长桌的边角,思维与数学解题步骤粘在了一起,也不知打了多少个死结。长桌的另一头坐着的是元小爱和宁远。
宁远正在给上周阴干的陶人上色,而元小爱正在赶上周的任务——把模子做出来。
这个社团虽然在他们口中是灵异社,但实际上名字是陶艺社。
宁远看着元小爱的制作过程一脸嫌弃,提醒道:“不要浮躁,求快是做不好的。”
元小爱遂放慢了速度,静静地托着陶泥,等着它转出型。
她看见林落的在做数学题,问:“林落,你的作品做好了?”
林落目光落到了木架上自己的那个陶罐点了点头:“嗯,我上星期就做好了,色也上好了。”
“那林落你可不可以帮我也做一个啊?”元小爱两眼放光。
“好啊,我们来谈谈价格吧。”林落点点头,语气也温柔。
宁远在自己的那个小陶人上勾完了最后一条线,对元小爱说:“你认真一点。”
宁远也看见林落正在做练习题,遂走过去坐在了林落身边,开口:“林落,你有不会做的题吗?”
林落握着手中的铅笔,点头:“有。”
“林落,我也可以教你做数学题。”元小爱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宁远直接无视了元小爱的话,开始给林落讲题。
元小爱有些阴郁地望了他俩一眼,只得继续做自己的小罐子。
宁远轻声说:“我希望小爱可以认真自己完成作品。”
林落明白了他是为了元小爱不被打扰才主动来教自己数学题的。
元小爱问:“那今天我们放学以后一起去我家?”
林落点头说:“好。我给我妈打电话,就说我们社团临时有活动,晚点回家。”
宁远把解题过程写好,将练习册推给了林落,问:“阿姨对这件事什么态度?”
“大概是不同意的,之前吧,她总叮嘱我少管这些事。”林落说,“我们今天直接找谭语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