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好了,我们走吧。我已经帮你向烟凉请假了。”他是店主宋颜棠的朋友,所以宋颜棠才能对他在工作时间拐走自己的员工睁只眼闭只眼。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宋颜棠颇有深意地看了何蒲生一眼,然后意味不明地笑道:“以前也没见毅宁对谁上过心。看来这次他是打算追离离了。”
何蒲生亦将目光投注过去,眼眸中似有种悠远的光芒弥散开来。“那样的话,离离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你自以为很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误解的开始。所以,你不是离离,又怎知她想要的什么?”宋颜棠留下这句话,便去了内厅。何蒲生尚自出神,直到姜可走过来,对他甜甜笑道:“蒲生,今晚你休息,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姜可是“半界时光”的服务员,长相甜美,青春靓丽,追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两人同事一年有余,她对他是什么心思,他并非不知。只是他终究会离开这座城市,回到蒲苇遍生的家乡,又怎敢留下牵绊。他刚想拒绝,却听得姜可继续说:“这已经是我第二十三次约你了,你的心该不会比石头还硬吧?”看着她故作的可怜巴巴却又带着几分俏皮的模样,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电影院门口遇到叶离离和周毅宁。原来周毅宁把叶离离接走之后,才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日。离离懊恼自己没有提前知道,为他准备一份礼物。可是周毅宁说:“离离,在这座城市我的朋友不多,但你却是我所想要珍惜的。所以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想与你一起度过,可以吗?”叶离离确定,没有人能在那样深挚的眼神下说出拒绝的字眼。
两人在法国餐厅吃了晚餐,正好逛到了附近的电影院。新上映的是一部根据畅销小说改编的爱情文艺片。见叶离离对着海报盯了很久,周毅宁让她等一会,很快便拿了两张票过来。那一瞬间她的欣喜是显而易见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想看这种爱情文艺片呢”。叶离离拿着票,奉若之宝。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我们进去吧。”周毅宁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沉浸在欣喜之中的叶离离,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有多亲密。直到抬起头来看到从另一边走来的何蒲生和姜可,才渐渐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在此之前,她和周毅宁也只是朋友。
何蒲生一向寡言,倒是姜可看到叶离离,大声惊讶道:“啊,原来你们在一起了!怎么也没听你说过呀?”
叶离离扯了扯嘴角,笑得有几分不自然。抬眼看了看何蒲生,他低垂着头望着脚尖,不知在想什么。“电影快开场了,我们都进去吧。”叶离离率先走在前面,其他人也只好跟上。一切恍若未曾发生,又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电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可是,看到后面她还是湿了眼眶。记得里面有句话是,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那样一个人,植根于你的心底,却消失在你的生活中。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因着彼此阴差阳错的善意成全,而蹉跎了本该相爱的大好时光。等到浮光散尽,往事成灰,所有的一切已尘埃落定。直到很久以后,叶离离才明白,宿命使然,在劫难逃。
看完电影,叶离离与周毅宁先行离开。一路上,叶离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坐在周毅宁的保时捷中,她将手肘撑着车窗边,似乎很是疲惫。街边晚景虚晃而过,万家灯火,却丝毫不能温暖人心。“很累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周毅宁的声音中透着温和的关切。
“我没事。只是在想刚刚的电影。”叶离离侧过头,目光锁住他,有淡淡的迷离。“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也做同样的选择,因为爱,所以放弃?”
“如果是我,根本不会让自己失去她。”周毅宁回望着她,眼中神色深沉难测,“就像我不会让自己错过你,离离。”
我不会让自己错过你!这句话仿佛一颗平地惊雷炸在她的心里,顷刻间兵荒马乱了心神。她有些手足无措,呐呐道:“毅宁,我……”
“来我的公司吧,离离。你快要毕业实习了吧?”周毅宁只当她是羞窘,岔开了话题。
叶离离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但随即黯淡。周毅宁是上海著名4A广告公司宏宇的创意总监,此次是为了半山别居这个案子才在厦门待几个月。而宏宇公司,曾经是她的梦想。只是现在……她忽然望定他,执著且坚定:“有没有一种东西,是你特别想要坚守的,或者,可以称之为,信仰?”
周毅宁沉默了一会,神情黯然。“曾经有过。”良久,他才低声说。
“所以,我不能去。因为,我也有我的信仰。”说这话时,叶离离的脸上有种恍惚迷离的笑意,看得周毅宁一阵出神。
{四}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我各自处在一个视觉盲点。明明隔得不远,却永远看不到对方。
日子一如既往,很快便到了十一月。距离叶离离正式离校,只剩最后一个月。每天晚上五点她依旧会来到“半界时光”工作。只是原本何蒲生所在的地方,换了个新来的人。每次望向吧台,叶离离的心里都会涌起一阵空落落的难过,仿佛一脚踏空,永远无法着陆。
是在那次电影院相遇的第二天,她照例在吧台做了杯柠檬悠C,身后何蒲生的声音忽然响起:“离离,我和姜可在一起了。”
“哦。”叶离离喝了口饮料,酸麻的味觉刺激着味蕾,她又转身去舀了一大勺糖,才勉强稀释那微苦的酸味。“那很好啊。”她仰头微笑。
“还有,从明天开始,我换了早班。”何蒲生低着头,微长的碎发遮了他的侧脸,脸上神色难辨。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叶离离正推开咖啡屋的门进去,何蒲生与姜可从另一边玻璃门中走出,光可鉴人的玻璃映出叶离离头发淌水、满身湿透的狼狈。
“离离?”何蒲生停住脚步,转身望向她。
叶离离刚刚跑得太快,并没有看到他,此刻听到他的声音,也转过身。两人隔着玻璃门,目光交汇,却又匆匆游离。“蒲生。”见他不动,姜可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外面下雨了,你先送姜可回去吧。”叶离离打了个喷嚏,勉强道。
“你先在店里等我一下。”何蒲生对姜可说。然后他走进门中,高大的身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