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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着表明自己的身份么?桑离心底嗤笑。“我哥哥还没回来。你们来干什么?”她的态度未见得有多好,却已是她的极限。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懒得敷衍。她注意到,岳琳听到她说哥哥时,明显松了口气。这时人群里有人出声:“今天是阿尘生日,我们想提前给他个惊喜。所以岳琳学姐就带我们过来了。”
桑离忽然心里有些酸涩。原来这个家的钥匙,他还给了其他人。而他,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没有告诉她。桑离,你以为你是他的谁?她在心里不免自嘲地想。
纪尘恰在这时回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岳琳就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阿尘,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有个妹妹?”
纪尘目光复杂地看了桑离一眼,却见她心思似乎并不在此处。他收敛心神,柔声道:“你们怎么来都不和我说声?”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们想给你个惊喜嘛。”岳琳依偎在他身边,仿佛向所有人昭告她的幸福。
“是吗?我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他低低沉吟,然后对桑离说:“离离,不介意多些人吃饭吧?”
“我没有做那么多菜,你打电话再叫些外卖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冷声说完也不看其他人,便要回房间拿包。
“天快黑了,你一个人去哪?”纪尘抓住她的手,神色严肃,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待到发现大家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气氛有些诡异,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岳琳轻轻拉了下他的手,目含忧色。
桑离甩开他的手,环视了周围所有人一眼,然后目光定格在岳琳身上。许久,她讥诮道:“你凭什么管我?你还真以为是我的谁?”她像只孤傲的孔雀,穿过人群,然后昂首走了出去。却在没人的时候,萎顿了神情。
五、{满目繁华,却抵不过一个你。}
那晚桑离彻夜未归。第二天早上,她若无其事地回来了。对于这个不算冲突的冲突,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可是,那份由此裂生的疏离,却无法视之不见。甚至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很少说话。
日子不咸不淡,很快到了五月。桑离告诉纪尘,她打算考去H市,离他们所在的城市,千里之遥。纪尘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桑离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才开口,语调低沉:“我一度以为,你会希望留在我的身边。”
桑离脚步一顿,顿时失了力气。“我曾经也这样以为。可是,我现在让你为难了,不是吗?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所以我宁愿离你远远的。”
纪尘不会知道,桑离曾偷偷去过他的学校。曾经她最大的期待就是考来这里,和他呼吸同一片天空。可是,当她看到阳光下他意气风发地打球,树林中他与岳琳亲密无间地接吻,辩论赛上他口若悬河令对手无反击之力,如此的鲜活而优秀,与内心封闭而冷漠的她,是那样格格不入。而这样完美的他,是不属于她的。
桑离报的是艺术专业,在高考之前要去所报的学校面试。临走前,她买了很多酒,把纪尘拉上了天台。那晚他们说着不醉不休,却也真真切切地醉了。桑离躺在纪尘的怀里,星辰璀璨碎了漫天。
许是不甚清醒,很多话说来便轻松多了。桑离含糊不清地说:“纪尘,你生日那晚,我去了我爸爸的墓地,坐了一夜。”
纪尘低下头看她,目光中夹杂了太多难以言说的东西。“那晚你为什么要走?你知道的,再多的人,也抵不上一个你。”
桑离第一次从内心笑了,笑着笑着,却有泪弥漫在眼眶。“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家吧。那是个冷漠无情的地方。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妈,爸爸是那个家里惟一对我好的人。后来我爸爸死了,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
“这时他们才告诉我,我根本不是那个家的人。而是妈妈与其他男人的孽种。”是的,他们用的是孽种这个词。利剑伤人,却不及这个词的三分。原来他们之所以对她的存在容忍,不过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而一旦这层屏障不在了,他们理所当然要除去她这枚眼中钉。
“遇到你,我才知道,世间除了我爸爸,还会有另一个人对我好。好得让我无所适从,无可偿还。可是我却不能贪恋。因为我怕,我心处地狱,而把你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应该是属于光明的。”
纪尘伸手将桑离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然后捧着她的脸,目光中满是痛色。“离离,若是可以,我多想和你一起沉入地狱。”
桑离的吻,轻轻落在纪尘的唇上,眼泪忽地落了一地。纪尘身体一僵,然后抱着她,与她的舌抵死交缠。离离,你可知,我抗拒过,挣扎过,却依旧绕不开宿命的咒音。明知不可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爱上了你。纪尘的叹息随着夜风消散,支离破碎。
桑离的手抚上纪尘的胸膛,试图解开他的扣子。她想,如果注定要分离,起码身体可以留住彼此的记忆。纪尘却陡然清醒,一把推开了她。桑离死死地盯住他,哀戚而绝望。纪尘低垂着头,颓然而萧瑟。最后她跌跌撞撞跑下了天台。
六、{爱至穷途末路,如何绝处逢生。}
桑离不会告诉纪尘,她之所以选择离开,还因为岳琳来找过她。
同样是骄傲的女子,所以她不会祈求桑离离开纪尘。可是纪尘在她身边越来越显得心不在焉,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她想,也许从桑离出现的那刻起,她的爱情就开始慢慢死去。她需要做点什么补救,哪怕徒劳无功。
“阿尘生日那天,我们散去之后,他找了你一夜。而我,就偷偷跟在他身后,跟了一夜。”这是岳琳对桑离开口后说的第一句话。
桑离不是不惊愕,在触及岳琳略带哀伤的神情时,也只能沉默以对。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约莫是爱上你了。我知道你并非他的妹妹,女人对于情敌有种天生的敏锐。”她喝了口咖啡,笑得苦涩。随即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可是你的爱,只能将他束缚,令他变得沉默而阴郁,这点,你自己也清楚吧。”
多聪明的女子啊,不战却已屈敌之兵。桑离笑笑:“岳琳,纪尘在向我提及你的时候,曾说我一定会喜欢你的。可我想,即便没有纪尘,我也不会喜欢你。”
最后,桑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