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奴又有梅花之意。
雪天,名叫玉奴的少女在门前迎客。这里的老板虽说不懂怜香惜玉,心思倒是灵巧。
宁裘裘侧身帮自称玉奴的少女挡住北风,温柔道,“月地雪堦漫一樽,玉奴终不负东昏。景妙人妙名字更妙,我喜欢!劳烦我们小梅花帮我了。”
玉奴被宁裘裘夸得一阵脸红,她站在门口迎客许多天了,这还是是第一个察觉出嬷嬷心思的客人,真是有才华又温柔的小公子。
灵霄楼的二三层是中通的,四周是一圈包间,正中心有三层和二层的空间中横拉着无数跟细绳,几个舞姬站在细绳上跳着舞。
“你们有没有什么安全措施啊,这表演太危险了。”
玉奴被宁裘裘的发问问得有些懵。
从来没人问过这些姑娘们安全不安全,这是第一个。
侧头看了一眼宁裘裘俊秀的侧脸,玉奴内心越发喜欢宁裘裘,冲绳子上的舞姬和旁边的乐妓使了个眼色。
就在乐声最激烈时,离宁裘裘最近的一个舞姬突然从绳子上翻了个身,掉在宁裘裘面前。
舞蹈动作停下来,音乐戛然而止。
宁裘裘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急救的方法,急急迈了几步去扶那舞姬,“你你你……你没事儿吧。”
宁裘裘刚要去扶舞姬,那舞姬突然坐起身来,勾着宁裘裘的衣领在她耳边轻声道谢,“多谢公子关心。”
音乐又变得快乐欢脱起来。
旁边的玉奴拎着酒壶递到宁裘裘嘴边,“姐妹们喜欢公子,不知公子愿不愿意与我们舞一曲?”
几个舞姬围着宁裘裘跳起舞来。
当代社牛怎么可能会被热情的小姐姐打败呢?这不就是古代版更文雅的蹦迪么!
宁裘裘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气氛,反手揽住舞姬的腰,就着玉奴的手仰头喝了一口银壶里的酒。
桃夭缩在角落里捂着头。
太孟浪了太孟浪了!被老爷知道一定会被打死。
宁裘裘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围观人群的注意力,二层楼的一个包间,晏今惊讶地站起来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向宁裘裘的方向。
他对旁边的小厮招了招手,指着宁裘裘和桃夭,“长安,你看那两个东西,眼熟吗?”
小厮长安也眯着眼睛看过去,“好像……是宁家大小姐和她的小丫鬟吧?”
“就是宁家那个女人!她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她!哈,居然女扮男装来喝花酒?让我抓到把柄了吧!”
晏今神情激动地往楼下冲,可刚迈出一步就踉跄着跪在地上来了个五体投地,发出惨叫。
“嗷嗷!我的屁股!”
“小少爷你没事吧!”
“废话!你这蠢货也不知道扶着我点!”晏今被长安扶起来发出哀哀的痛呼。
“您说您不在家好好养伤,非得出来喝酒,能不疼么!”
昨日晏夫人回家得知小儿子抬着棺材去宁家闹事,气得将晏今打了二十板子之后扔到祠堂罚跪,今日午饭一过就带着厚礼去宁家赔罪。
晏今想不通自己为何被揍,并且更加记恨宁裘裘了。
“我不来怎么能捡到收拾那女人的机会!”晏今一拽长安,把身上的力气都压在长安身上,“走,跟爷去戳穿宁裘裘的女人身份,逛乐坊,喝花酒,调戏舞姬……哼,小爷今儿非让她在京城臭名远扬!”
那边厢,宁裘裘已经从一群舞姬中脱了身,被玉奴领到了二层的一个包厢内。
灵霄楼有三层,每一层所体验到的美景皆不同。一层是人间,看空中的舞姬之舞,体验的是仰望穹顶仙境之美;二层是仙境,舞姬就在身边,还能与其对酌;三层则是飞升的琼境,俯瞰众生。
倚在栏杆边,口中被玉奴塞了一颗葡萄,宁裘裘舒服地喟叹一声,“这才叫生活啊……”
桃夭在旁边捂着脸欲哭无泪,“少爷……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宁裘裘皱着眉啧了一声,“什么叫这种地方?没礼貌!小孩子小说话不过脑,小梅花你别介意。”
从进门起,灵霄楼的舞姬们就对宁裘裘很礼貌。就算是刚才逗她跳舞也最多是勾了勾衣领和下巴,不该摸的地方是一下都没碰,可见也都是规矩的姑娘。
桃夭对舞姬们鄙夷的态度让宁裘裘有些不高兴。
玉奴倒是习惯了这种态度,挂上笑容,“我们这里是正规乐坊,公子喝着酒安心看表演就好。”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第一次见宁裘裘这样的客人。她看向她们的眼神那样清澈明亮,既没有□□,也没有鄙夷。在这种眼神中,玉奴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能与这位公子平起平坐,成为朋友。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奇怪的念头,玉奴甩甩头站起身,“玉奴该回门口迎客了。”
“哎!等等!我不能点你陪我吗?外面太冷了。”
玉奴愣了一下又笑起来,看来这位小公子根本不懂点舞姬陪桌是什么意思,说的这样坦率直白。
“不……”玉奴刚要拒绝,就被巨大的开门声打断。
“让我瞧瞧这是谁!”
包厢门被踹开,门外站着来势汹汹的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