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再珍贵再难得的草药摆在她面前,也比不上一株狗尾巴草。
“天啦!知鱼,你为什么不摘森罗幻兰!”
拿着新摘的狗尾巴草的秦知鱼不知所措:“森什么兰?”
宋秋雁小心翼翼的摘下,边解释边递给她:“是森罗幻兰啦!可出梦魇、解百毒、除万蛊,千年只能长出一株。遇人时常变幻成其他草类躲避,所以基本没人能采摘到,有市无价,就在你摘的那草旁边!”
山猪吃不了细糠,废柴懂不了珍宝。
她挥手拒绝:“嘿嘿,我都不懂的,你摘的不用给我。”
“你摘了它旁边的草,它竟然没变幻样子,说明你与她有缘,这花就该你拿着。”宋秋雁是为颇具正义感的女子,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硬的将这株兰草塞进她的手里。
秦知鱼推脱不掉,身上也没揣乾坤袋,只能拿在手里,一路上收获了旁边人无数艳羡的目光。
她捏着手中的细糠笑的尴尬,又怕别人觉得她一直在炫耀,慢慢减速走到了最后。
暮云水和正常时间流逝不同,这里的夜晚和秘境外的夜晚时长一样,白日却相当于秘境外的三个。
仙门人的精力撑三个白日自然是不在话下,行至天黑,都无一人提议休息。
秦知鱼来到这里时正是午时,之后他们一直前行未曾停下歇息。
统算下来,她已熬了一个白日又半。
赶路速度越来越慢,她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焉焉的,眼皮似有千斤顶,很难睁开,在队伍最后被远远落下。
今日,她先是在大殿上毫无缘由痛的死去活来,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地方,被恶心的肥兽扇飞,又因为成片的嗜仙花担惊受怕,简直就是去了半条命。
换做从前,她早就躺上床,美美休养了,运气好的话,还会等来掌门的丹药投喂。
现在,却要在这个劳什子秘境强撑无事、步履不停。
距离太远,秦知鱼看不真切前方,忽的感受有道锐利的目光正在自己的身上审视。
脚下一个踉跄,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一位双手扶住了她。
秦知鱼看向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位身穿蓝白色衣袍的陌生的男子,气质如水,眼眸透亮。
站定后,她感激道:“谢谢道友。”
“不用谢,你一人在秘境吗,暮云水很多危险,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起。”男子收回手,脸微红,温声继续说,“我叫裴望阶,来自两仪宗。”
“我叫秦知鱼,来自......”
“知鱼是我们灵昭派的人,不劳你们两仪宗的费心。”突然响起宋秋雁的声音,她不客气的打断对话。
宋秋雁挽着秦知鱼的手臂,强硬的把她带过去,也不管两仪宗的人是否会听到,大声为她解释:“两仪宗是我们门派的死对头,他们宗的人都讨厌死了,特别是这个裴望阶。”
众人已经各自找好了位置靠着歇息,两仪宗的一群人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树下坐下。
宋秋雁继续吐槽:“三年前仙门大典,眼见着解师弟就要登榜首了,他两仪宗非要扯出个瞎话,说解师弟作弊,身上有不属于自己的灵气,解师弟被除了名额,那裴望阶就顺理成章的抢了第一!”
“裴望阶不像是这样的人啊。”秦知鱼想着刚刚那人脸上的红晕,评价道:“看起来还......怪单纯的。”
“呸呸呸!知鱼,你别被他的相貌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要选就选我们解师弟,长得帅人品又好,从不沾花惹草,以往那么多女子追他,都被他无视了,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和他近距离接触的哟......”
“秋雁!你在说什么!”秦知鱼也不叫姐姐了,气恼的伸手打她。
宋秋雁躲她的手,口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闭嘴我闭嘴。”
“这样才对嘛。”秦知鱼停下手,看向前方一直站着的人,问:“解道友不休息的吗?我们停下来会不会耽误他的进度?”
宋秋雁靠着树笑:“他是在观察周围,以防出什么岔子。解师弟看着话少,其实很热心肠的,刚刚是他看你走不动才提议大家停下来歇息的,之前也是他远远看着肥蠕兽,过来救你的。”
原来是这样。
看到那人独自四十五度望天的身影,秦知鱼不自觉的抠着手里的花草。
回过神来,她把手中的狗尾巴草围成圈。
那草被她的手指折磨的太过凄惨,东秃一片西缺一片。
想了想,她又将那森罗幻兰插上去。
欣赏了一会儿,秦知鱼拿着自己的艺术品站起来,走向解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