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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1 / 2)

高二的课程很紧,不像高一时学习基础知识。课程上了难度,为高三做准备。晚自习一直要上到十点,有时候沈安放学回到家,舅舅舅妈都已经休息了。今天是周五,按照学校的安排,高二年级周六上午上完两节课就可以回家,等周日晚上回来上晚自习。

沈安要回到南县了,说实话,她并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但舅舅说,长时间不回家,妈妈会很想她的。会吗?估计不太可能。但沈安还是决定周六放假回南县一趟,顺便把家里放着的学习资料拿回来。

上午两节课很快过去了,下课铃声一响起,同学都赶紧收拾东西。嘻笑声,欢呼声充斥着教室。沈安听着周围女生都在讨论放学去哪里玩,有说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的,又说去万达逛商场的。胡晓玉一边将试卷一股脑的塞进书包,一边回头看向沈安:“安安,你放学去干嘛?跟我们一块玩去吧,高二也要适当的放松嘛,我请你吃大餐!”沈安谢绝了胡晓玉的好意,表示自己要回南县。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沈安望着涌出教室欢快的少年们,心里有些伤感,她并不想回到南县,不想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去南县的公交车行驶在路上,沈安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发生变化。从高楼大厦变成平方瓦屋再到低矮破旧的楼房。南县的经济一直是市里倒数,早些年郁成市予以过扶持,但南县自己不争气,经济发展一直倒退。与周边县区形成鲜明对比。渐渐的,郁成市也就放弃了南县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到了南县县城,公交车颠簸行驶。终于到了站,沈安胃中的翻涌也停了下来。打车太贵,她不舍得花钱,自己步行回家。

沈安多希望回家的路可以再远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晚些回到家。但走着走着,沈安还是来到了那条熟悉的,铺满小碎石的路。路的尽头就是家。

小区环境很差,是九十年代建的。没有物业没有保安,杂草丛生。里面只有三幢居民楼,外墙墙皮掉落斑驳显出岁月的痕迹。路不太平,满是泥土,等到下雨天,全是泥泞。

沈安家在二楼,上楼梯的腿如同灌了铅,难以行走。到了门口,还没等到她敲门,安春红先把门打开了。她见到沈安有些吃惊,身子探出门外,向四周看看,确认没有人后一把拽过沈安,重重的把门关上。

“你怎么回来了?”安春红对于女儿沈安的突然到访有些不满,沈安微微抬头:“学校放假,舅舅说让我回家,周日晚自习之前再回去上课。”不用思考,安春红也知道这一定是嫂子孟兰指使的,舅舅老实不敢反对。“去他娘的,就两天饭也不愿意多管。”安春红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沈安听到。安春红看着眼前一声不吭的女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回家的时候,小区里没人看见吧?”沈安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轻声说了句没有,低头看着花花的地面。听到这句话,安春红松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出门接刚上完兴趣班的沈浩杰了。

沈安迈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走向了她的卧室,那一间小小的杂货间。许久没住人,杂货间又堆了很多杂物。放下书包,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衣服,躺在了小床上,慢慢的睡着了,直到黑夜降临。

梦里,沈安被困在一个小房间里,四周一片黑暗。沈安拼命拍打着墙面,无人回应。渐渐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喘不上来气,就要无法呼吸。嘴里好像被塞住了什么东西,说不出来话。

噩梦结束,沈安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将头发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

沈安走出房间,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人。正当沈安准备回到杂货间时,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外面的灯光微弱,沈安仔细一看,是爸妈带着弟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袋子东西。见到女儿,沈永强眉头蹙起,上下打量着沈安,视线落到沈安穿着短裤而露出的笔直洁白的小腿,猛地踹向沈安。压着声音怒骂:“他妈的小贱蹄子,穿那么少又想勾引谁去?丢人的玩意儿!”被身强体壮的父亲踹了一脚,沈安痛的受不了,迟迟无法起身。安春红拉住了准备再跺一脚的丈夫,声音低哑“别再闹了,人家听到就麻烦了。”听到这句话,沈永强这才罢休,快步走进卧室,临关门前独自言语“让她明天赶紧滚。”安春红拉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浩杰走进卧室,突然回头对坐在地上的沈安说“袋子里有剩下的吃的,你赶快吃了,别放坏了.....以后别再穿这样的衣裳,明天一早赶紧回学校,早点去,别让熟人碰见。”门关上,周围又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沈安眼泪止不住的流,汗水和眼泪混杂,一滴滴掉落。

拿着袋子里装的剩饭,沈安回到房间。一口一口塞进嘴里,好像这样,她的悲伤也一块咽下,咽到胃里久久无法消化。

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嘴里面,酸涩。沈安揉了揉酸痛的腰,盈满泪水的杏仁眼默默的环顾房间,是那么的狭小黑暗,是那么的痛苦压抑。墙面上画满了铅笔画,几乎没有一处空白。这些都是弟弟幼儿园的时候画的,爸爸妈妈还夸他有绘画天赋。沈安小时候也用铅笔在洁白的墙面上画过画。是一只小熊,沈永强看到之后骂她是贱蹄子,整整两天没有给小沈安吃饭....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并没有很讨厌她,只是经常忍不住望着她叹息,抱怨为什么沈安不是个男孩。但也不会打骂她,只是不太喜欢。事情的转折发生沈安五岁的时候,很疼爱沈安的爷爷带着她去公园玩,走在还没有建围栏的湖边,不慎脚滑,一下子掉进湖中。站在湖边的沈安愣住了,看着爷爷在湖里挣扎,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大哭。周围有人注意到这一切,几个会游泳的壮汉一头扎进湖中,把爷爷就上来送进医院。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趁人不注意,滑入鼻腔。沈永强和安春红匆忙赶来,扶着泪流满面的母亲:沈安十分惧怕的奶奶。抢救室门打开,沈永强赶紧握住医生的手:“大夫,我爸没事了吧?”他很想听到想象中的答案,可医生摇了摇头对着沈永强说:“要是早送过来就好了,老人家抢救无效,请节哀。”

哀嚎与痛哭贯彻医院走廊,沈永强跪在地上,对着抢救室:“爹啊!我的爹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我们该怎么办啊!”泪水混着鼻涕,涂了男人一脸,他无暇顾及,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沈安的奶奶痛哭中瞥见一旁傻站的小沈安,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拐杖打在沈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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