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早餐,碗里的蛋黄仍然静静躺在碗里。
乔岁盯着沈辞与儿子相似的脸,不禁回想起之前她与儿子也有过类似的场景。
那是儿子到访她的时代的第二天。
乔岁可怜儿子没亲人陪伴的凄凉童年,一大早就拉着他到自己最爱的包子铺吃早餐。坐下之后,又想到儿子说他小时候因为营养跟不上,长得瘦小,所以时常被人欺负。
于是她大手一挥,点齐了包子铺所有的早点。儿子感动得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包子,桌上的东西一点不剩,唯独剩下挑出来的鸡蛋黄。
当时她还问儿子怎么留下了鸡蛋黄?是不喜欢吃吗?
儿子支支吾吾解释说是小时候为了节省,吃太多的鸡蛋黄,导致现在看见蛋黄就恶心。
听完,她心疼地拉着儿子保证,以后绝不会让他再看见鸡蛋黄!
那时,儿子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嘴唇阖动,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如果沈辞真是她儿子的话,那为什么儿子告诉她的信息与沈辞完全对不上?难道是儿子骗了她?
乔岁烦躁地揉了把脸,索性直来直去问:“沈辞,你怎么不吃鸡蛋黄?”
沈辞眼神微妙地游移一瞬,瞧见角落的猫猫,义正言辞:“我给它们留的。”
“真的?”乔岁挑眉。
“当然!”沈辞斩钉截铁道:“不然还能是我挑食吗?我是个成熟的大人,能干这种幼稚的事?”
强调完,像是要证明他所言非虚,沈辞将蛋黄碾得碎碎的,将碗放到角落,逗猫猫过来吃。
这一幕,令乔岁将心放回肚子里,反而因为怀疑自己儿子,内心涌起些许的愧疚。
一旁的沈辞装作摸猫猫,偷瞄乔岁,却见她容色淡淡,分辨不出是否相信那番说辞。看了好半晌,他郁猝地捋一把头发。
吃完早餐,乔岁与沈辞往空地去,等待下个环节开始。哪知半道儿遇见村民的三轮车卡在泥地里,花了点时间帮村民将车推出来。
一耽误,快到集合时间,村民好心为他们指了一条小路。
几分钟后,两人齐齐站在废弃桥洞前,耳边隐约能听见桥洞对面传来节目组的响动。
桥洞漆黑不见底,乔岁怀疑地扫视沈辞,不确定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她站在偌大的桥洞前,显得格外娇小脆弱,仿佛一个需要人时刻保护的妹妹。
“我们可以换条路,迟到也没关系。”沈辞忽然挺了挺背脊,拿出做哥哥的担当。
乔岁摩挲下巴:“不用。”
罕见地,沈辞没再劝说,并且目光不断在乔岁与桥洞之间来回转移,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翘。
一条白皙但有力的胳膊横过来,刻意微微弯曲,露出结实紧绷的肌肉,似乎有意彰显自己的成熟可靠。
乔岁不解:“干嘛?”
沈辞轻咳:“要是你害怕,可以把着我走。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乔岁笑了,深深地看他一眼,一反常态应道:“好啊。”
沈辞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但他没多想,两人并肩走进桥洞。
初入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灌进衣领,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辞抖了抖,察觉到旁边停下的脚步,强撑说道:“怎么了?害怕的话,抱住我的胳膊都没关系。”
乔岁无语地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的胳膊。
再往里走,不知地上铺了什么东西,踩上去窸窸窣窣,在黑暗空间越发可怖。
‘啪嗒’,沈辞好似踩到什么东西,猛地站定,整个人进入一种入定状态。
“沈辞?”乔岁推了推他。
沈辞悚然一惊,飞快回头,目光却被她身后的光线吸引。
黑暗中,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他不适地眨眨眼,猝不及防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婆婆,惨白着脸,冲他慢慢咧开嘴:“年轻人干啥咧?”
“……!!!”
几秒后,桥洞里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
空旷的场地,嘉宾们闲散地站着,闲聊方才听到的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小道的尽头,沈辞与乔岁慢慢走过来。他牢牢扒拉着乔岁的胳膊,见到他们,欲盖弥彰地放开手。
颜沁柠热情地迎上去,惊讶地发现向来稳重的沈辞,居然乱了头发。
她多看了好几眼,八卦道:“乔岁,你们听见桥洞里传来的声音了吗?”
旁边的沈辞事不关己地偏开头,乔岁死死憋笑:“怎么了?”
“我们都在猜是不是有哪个男生逞英雄,非要跑进桥洞,结果被吓得半死。”颜沁柠凑近乔岁:“说不定现在这男生还躲在桥洞里面瑟瑟发抖呢,胆儿跟老鼠胆一样。”
这次,沈辞身体整个儿都偏向一边,一点不敢看乔岁。
“对了,你们也是从桥洞抄近路的吧?”颜沁柠顿悟,压低声音:“难怪沈辞头发乱糟糟的,原来是他一路护着你出来的呀。”
末了,颜沁柠一锤定音:“沈辞好孝顺啊。”
“你们先聊,我去找林导有点事。”沈辞听不下去了,随便找个理由,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脚步凌乱无比。
一直沉默的乔岁忽而轻笑一声。
沈辞将头埋得更低,掩住自己火辣辣的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综艺结束后,他与乔岁不会再有交集,到时就不会再有人时时在他面前提醒这段丢脸的过去。
沉浸在懊丧情绪中的沈辞,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夏成宥。他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飞快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别人发给他的水军联系方式,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
四组嘉宾到齐之后,林导让摄像们打开直播,几乎是瞬间,涌进来数十万的网友。林导打开麦,宣布新的游戏环节。
“从现在开始,节目组将不会再承担各位的餐食。嘉宾们需要通过做农活,换取积分买食材做午餐和晚餐。这里有四种农活以供选择。”
四组嘉宾从没做过农活,难免脸上挂了点担忧。
见状,林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