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要去够抽纸,但慕双双紧紧箍着沈乐的腰,她连身都起不来,还是许期拿起了那包纸,递给沈乐。
沈乐敛起笑容,接过纸说:“谢谢。”
许期也帮不上什么安慰慕双双的忙,便独自坐在一旁看着沈乐。
慕双双哭得歇斯底里,一会儿骂郑秦,一会儿骂那个第三者,一会儿又说自己惨。许期皱了皱眉,沈乐当年刚失恋的时候,也是像慕双双这样吗?
许期想到了那年在医院门口遇见的沈乐,慕双双失恋了还有沈乐会安慰她,可是高中时期的沈乐性格孤僻,没有朋友,父母也不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身边恐怕连一个会安慰她的人都没有。
慕双双抱着沈乐哭了半个小时,然后一声不吭地耷拉着脑袋,嘴里还打着泪嗝。
沈乐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走到许期跟前说:“你帮我看一下她,她肚子不太舒服,我去给她叫杯热水过来。”
“要不我去吧。”许期十分积极。
“不用。”沈乐已经转身开门。
沈乐去前台叫了一杯热水,回来时顺道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KTV的走廊被五光十色的射灯照得晃眼,沈乐正擦着手,突然从不同包厢传出的混杂歌声中捕捉到一条熟悉的旋律。
“Vaga luna,che inargenti.”
(游移的月亮洒下银光。)
“Queste rive e questi fiori.”
(畔溪群花都被照亮。)①
沈乐眉头微皱,双唇线条被抿得平直。
又是那首《游移的月亮》。
“怎么会有人在KTV唱美声?”沈乐在心里吐槽,却在经过那间包厢时鬼使神差地朝门上方窗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
包厢内的演唱者仿佛心有预兆,也在这一刻转过头来。
四目交错之间,引线在沉闷的空气中擦碰出无声的火花。
沈乐呼吸一滞,收回目光的动作显得惊慌失措。
是他。
三年未见,纪杨的外貌和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沈乐听得出他的专业能力比从前更好,同样的一首歌,无论是从发声技巧还是气息运用都比艺考时更加精湛。
身后的歌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歌曲伴奏还在孤独地继续进行。
沈乐揣在口袋里的双手紧攥成拳,脚步越走越快。
面对着纪杨,她只想逃离。
“沈乐!”
纪杨音色浑厚,是名副其实的男中音。
沈乐咬紧下唇,跟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埋头朝前走。
“沈乐。”纪杨却大步追了上来,长腿一跨就挡在沈乐跟前。
沈乐立即停下脚步,咬了咬后槽牙抬头。
他穿了一件灰色厚卫衣,下身搭配着黑色牛仔裤,皮肤还是像从前一样白净,只是柔顺的黑发染成了深棕色,还烫成了小卷。
沈乐面对着纪杨浑身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说:“好久不见。”
纪杨薄唇一勾,“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认错了。”
沈乐撇开目光道:“是我。”
纪杨寒暄道:“听说你在武南上学,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沈乐说。
纪杨上下打量着沈乐,笑道:“你跟从前相比变化还挺大的。”
沈乐尴尬地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纪杨对话,只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
沈乐摸出手机假装看了看,说:“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吧。”
沈乐说完就走,但在绕过纪杨时,手臂处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沈乐浑身一惊,尖叫一声把纪杨甩开,连连后退着步子闪躲到一旁,惊恐地看着纪杨,双肩忍不住颤抖。
纪杨也懵了,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沈乐捂着胸口,心脏怦怦直跳,眼眶泛起红晕。
她目光涣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摇头,忍着喉咙里的一股恶心感说:“不……不了。”
沈乐快速转身,纪杨又道:“沈乐,我这几年一直很想你。”
沈乐脚步一顿,像是站不稳一样一手扶住墙面,嘈杂的音乐在耳畔萦绕,沈乐隐隐感到一阵耳鸣。
“乐乐。”纪杨走到沈乐身旁扶住她,说:“我一直忘不掉你,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乐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她腿脚发软,腾出一只手推开纪杨,弱声道:“走开。”
“乐乐。”纪杨又再次拉住沈乐手腕,一条手臂绕过瘦窄的腰,“你怎么了?”
“走开啊!”沈乐错身挣扎,但纪杨的力道却只增不减。
突然,沈乐感觉眼前笼下一片阴影,她迷迷糊糊地看清了一双白色球鞋,再接着,身后的束缚突然一松,沈乐身体失衡,控制不住朝前跌了上去。
沈乐只感觉头顶撞上一层柔软,薄荷味的暖香袭入鼻腔,她攥着羽绒服外部光滑的薄布,在看见许期紧绷的下颌线时感到一阵心安。
那边的纪杨打了个趔趄,扶着墙壁站稳,低骂一声质问许期道:“操!你有病啊?”
许期是看沈乐这么久没有回来才出来找她的,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沈乐在纪杨怀里挣扎,顿时怒上心头,拧着纪杨的胳膊就把他扔到一边。
许期冷声道:“她说让你走开。”
纪杨咬牙切齿道:“关你什么事?”
“你就是她前男友?”许期眉峰挑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也不过如此嘛。”
纪杨脸色不佳,不善地说:“你又是哪位?”
沈乐几乎是攀在许期身上的,她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迫切地说:“带我走,带走我……”
许期把沈乐搂紧了些,上挑的桃花眼中闪过几丝锋利。
纪杨审视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冷声道:“你是他男朋友?”
沈乐的脸埋在许期颈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