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后退,“你要干什么?你不可以打人。”
不可以打人?她沐星辰的人生中就没有不可以三个字,但她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动手。沐星辰盯着两人道:“其实你们也知道的是吧?你们失败的教育,教出了一个自私自利狭隘懦弱的败类。”
她的语气陡然严厉,“你们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有没有重大轻小。”
“没有。”叶氏夫妇完全被沐星辰的思路带着走。
“没有吗?那你们夸过叶颂之几次,又夸过叶行之几次?你们给叶颂之买过多少礼物,又给叶行之买过多少?你们陪在叶颂之身边的时间有多长,陪在叶行之身边又有多长?”
叶氏夫妇真的循着她的话搜索记忆,脑子中全是与叶颂之相处的温馨画面,有关叶行之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有。”沐星辰掷地有声,“一次也没有。叶行之口吃,被人嘲笑轻视,你们是不是觉得脸上无光?你们家大业大,应有尽有,是不是经常埋怨,为何会生下身体残缺的儿子?他是不是不配成为你们的儿子?你们把所有的爱给了叶颂之,又怎么会考虑到不配当你们儿子的叶行之?”
叶夫人下意识朝着叶行之看去,他低着头,泪水一颗颗浸入胸前衣衫。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了,但经由别人的嘴说出来,还是让他不争气地湿了眼眶,好像这世间除了小狐狸之外,还有一个人在意自己,理解自己。
他从来不是死要面子的坚强之徒,只要有个人友好的、善意的,听他说一句,为他说一句,他就觉得这世界,原来如此和蔼可亲。
叶夫人脸色发白,极力想证明沐星辰的话是错的,然而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只能苍白地大声道:“不,不是这样的。”
叶老爷也极力否认:“我们供他吃供他穿,育他平安长大,怎么没有为他着想?”
沐星辰从不指望,几句话就能拔出长了二十年根深蒂固的偏见,就能唤回叶氏夫妇的良知,她只是尽量在弥补叶行之失去小狐狸的伤痛,毕竟小狐狸给她供了颗内丹,怎么地,也得护一护它在意的人。
她话锋一转:“既如此,那请问,你们为他的未来都做了哪些打算?”
叶氏夫妇:“……”
这话可谓是突然袭击,让毫无准备的叶氏夫妇哑口无言。
沐星辰给他们补充道:“叶颂之已死,你们是否准备退位让贤,将家产留给叶行之?是否……”
叶老爷打断道:“你在说什么梦话?”他耗尽大半生,辛苦打拼家业,让他退位让贤?可真敢说。
叶夫人想起来意,这沐星辰是个横的,天不怕地不怕,再纠缠下去,只会是他们吃亏,便示意叶老爷闭嘴,完全不见之前的怒容,伏小做低道:“我们过来,是想接行之回家。颂之没了,行之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将来叶家所有的家产,理应是他的。之前是我们气昏了头,在此给各位仙师赔个不是,诸位仙师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同我一妇人计较。”
“是吗?”
叶氏夫妇连连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沐星辰道:“可我怎么这么不信?啧,都怪你们,毫无信用可言,知道吗?”
叶氏夫妇憋屈地不敢回话。
沐星辰一歪头,盛凡便点头走了。
叶夫人心头一跳,呐呐道:“那位仙师,怎么走了?”
沐星辰道:“她啊?去证明你们是真心实意想接叶行之回家呀。”
叶氏夫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慌了,他们对视一眼,猛地挣脱几个弟子的手,拉住叶行之就要回家:“行之,你必须得和我们回去,我和你爹只有你了,你不能抛下我们。”
叶行之骤然被大力扯了个踉跄,沐星辰扣住两人的手腕,将他们往外一推,拦在叶行之身前,双手抱臂,似笑非笑道:“急什么?叶颂之已死,你们不着急为他做法事超度,反而跑来劝叶行之回家,肯定是不急的呀。怎么这个时候却急了?难道是急着回去,为叶颂之召唤灵魂让他死而复生不成?”
叶氏夫妇惊恐地盯着沐星辰。
“原来如此。”沐星辰恍然大悟,她本是随口一说,不曾想竟说中了两人的心思,“你们该不会是找人拘了叶颂之的灵魂,让叶行之代替他死,率先归入地府,好教他复活?”
这是民间的一种邪术,叫做换命。通常是一人寿命终了,若得血缘至亲代替他死,那人便能继续活下去。
没想到叶氏夫妇打的竟是这样一个主意。
沐星辰都同情叶行之了,他的亲生家人都是些什么极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