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水仙,是西南煤都附属中学高一的学生。至于我为什么开学半个月了才来学校报到,还要从一场误会说起。临开学前半个月我和表姐孙桂花去山草地捡石榴,被一条黑蛇吓得一病不起。
由于我自幼便体弱多病,家里大人经常请司嬢给我算命看病。拜继八字硬的人做干爹,甚至荒唐的把我过继给河神,过继给指路碑。
我经常要去祭拜这些我名义上的干爹们,不过那阵子路碑干爹突然坏了,司嬢说我的这位干爹往后是不能保佑我了,要另外找一位。
现在回到我生病的这件事,我病恹恹的躺了半个多月一直不见好,村里的司嬢婆到家里一番查看,敲坏了十几个鸡蛋后说怕是好不了了。
她话虽说得委婉,但意思也就一个,让家里人准备好后事。
如果按照这个剧本走下去,我肯定不到十四岁躺土堆里去了。好在我有个在省城上大学的表哥——安宇,他坚持要送我到医院做检查,然后治疗。
家里人听从他的意见将我送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后,医生说我是先天性心脏病导致的心脏衰竭,目前除了心脏移植手术别无他法。
在没有心脏源的情况,家里人都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按照医生的嘱咐把我带回家,尽量满足我接下来的要求,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过完余下不多的日子。
一开始在知道自己会死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的,毕竟才十四岁的年纪,犹如没有开放的花骨朵。
难受了几天后,我也慢慢接受了即将死亡这个事实,我希望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在高中校园里度过自己最后的岁月。
接下来这几天家人们都担惊受怕的哭丧着脸,我却每天活蹦乱跳的去学校上课,回到家也是能吃能睡。
一开始她们说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可接下来我平安的度过了一个星期,又度过了一个星期。
三个星期过后,家里人的伤心慢慢变成了焦虑和疑惑。这让我怀疑他们到底是希望我活着还是盼着我死掉,毕竟我不理解他们心里的疑惑和煎熬。
我给省城的表哥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调侃我中气十足不像快要死的人。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从小到大没这么利索过。他说建议我再去检查一次,没准是误诊。
看着一直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爷爷和家里的姑妈们,我建议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当我去到医院挂了门诊后,爷爷,四姑妈五姑妈,爸爸,小妈都陪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候诊。
等叫到我名字的时候,我爸陪着我进去。
医生听说我们要复查,就让我给他看病历,我爸将提前准备好的病历递给他。
他翻着病历仔细看了一遍,突然盯着一个地方眉头皱到了一起。然后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又把病历重新翻了一遍。
随即他一边拨打电话一边问我的病历是哪个医生写的,挂了电话又认真看着我,又看看我爸。
医生突然问我。
“你现在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
“没有。”
他又拿起听诊器放在我左胸的位置听了半天,又问:“你觉得累,或者犯困,胸闷,呼吸不畅这些状况有吗?”
我摇头:“没有,我觉得很精神。”
我突然好奇的问医生,“回光返照会持续多长时间?”
其实我更想问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反正都过了三个星期了。
医生被我问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沮丧的爸爸,他表情非常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医生接了电话问了几句就语气很不好的让那个人自己过来看,他挂了电话说让我们等等。
正在我觉得无聊的时候一个医生焦急的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急冲冲的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急救,四五个人都参与了,一个多钟我能开玩笑吗?”
说完才注意到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我,一时间张大的嘴巴忘记了阖上。
这个医生我记得,正是住院的时候帮我检查那个,他说话温声细语,给人感觉很亲切。
这时门诊的医生看着我恼怒的说:“人是不是在这里,我还能撒谎不成?”说着把病历丢到他面前。
这个病历当时因为家人们以为我要死了,谁都没有心情翻一下。
住院医生拿过病历看了下:“这个当时是写的没错,我的死亡证明都已经提交了。”
门诊医生呵呵冷笑了两声。
“人还在这好好的,你那边要怎么搞我不管,但现在人家要求要复查,我得开单让人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住院医生急忙拉着我关切的问。
“小妹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他把之前那个医生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我搞不懂他他们要干嘛了。
最后门诊医生开了一堆检查单子给我爸。
“这些拿去一楼缴费,然后带她去检查,等拿到结果再过来找我。”
我爸去缴费,我忍不住站起身看桌上的病历,上面乱七八糟写了一堆,具体我也看不懂。随便翻了两下,其中一页上门赫然写着抢救无效死亡,抢救时间,抢救时长,抢救人员及死亡时间。
我脑袋嗡一下响起来,我明明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为什么写着抢救无效死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住院医生做事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医生叫下一位进来,我便走出外面,见几个长辈都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走到爷爷身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却惨兮兮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怜悯和不舍,这表情让我把笑也憋了回去。
我爸交完费后领着我去了好几个地方做检查,什么心率,CT,放射,抽血统统来了一遍。好几个项目要第二天才能出结果,我们一家人只能忧心忡忡的回家等候。
等待的时间肯定是煎熬的,为了避免更多的人伤心,第二天只有我爸陪着我出去拿结果。
他小心翼翼的把一堆报告给到医生,然后拉着我在一边坐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