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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猎人小姐……?”
“我…没事……”
“先躲一下吧。你需要休息……”
“还不行!”洛可可勉强站起身,仿佛一叶海浪前飘摇的孤舟,又好似一只风暴中离群的萤火虫,背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跳下了楼梯。
飞坦的脸上冒出了一片阴影,“侠客,你想做什么?”
“今晚在基地,还有刚才的地下实验室,洛洛应该没剩下多少能力了。真被你打中,搞不好会死呢。”侠客的掌心有点发麻,仓促间他只推了飞坦一把,并没有估算准对方的念力。
这家伙,至少用了五成力?!
“所以你要妨碍我?”
“公平竞争嘛。总不能还没等我开始就失了目标吧。”侠客也不掩饰,干脆当面甩了甩手掌。虽然知道飞坦有分寸,但说到底就是自己没有忍住……如非必要,他不想见到洛洛受伤的样子。
“这就是你的方式?”
“介意吗?”
“介意?”飞坦眯起眼睛,盯着摇晃的楼梯门后就像注视着太阳,“你也看见了,她有哪一刻是因你而颤栗吗?这样可赢不了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就试试好了。侠客,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别这样嘛。飞——给我放点水吧?”
他们慢步行走着说话,忽然都不那么着急去抓回猎物了。
因为就算让那只青鸟再飞一会儿,羽翼未丰的翅膀也无法带她前往更广阔的天地。
门板的晃动渐渐停止,飞坦收回视线转向了侠客。他双手背在脑后,脸上也带着惯常的微笑。只不过碧绿色的眼睛里似乎浮着一层金色的光晕,倒和头发是同一种颜色,也像是阳光洒落的碎片。而在粼粼波光的尽头,光线穿透不到的水面下,沉淀的阴影正如浓墨般漆黑。
他们—飞坦和侠客—认识已经很久了。
久到不需要说话就可以从眼神中读出对方想传达的意思。现在飞坦就读了出来,于是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看着侠客就如同看着自己在镜中的一部分倒影。
越是扭曲痛恨的灵魂,越渴求正直美好的事物。
但他们都不会承认。
绝不承认一无所有的垃圾躺在黑暗的尽头,却窥视着光明!
“你说的,公平竞争。”
“可是你提前出发了呀。”
“那就快点追上来。”
飞坦迈步往前走去,路过那个瘫倒地上的警卫时一脚踩断了男人的脖子。他毫不留情,却有点懊恼没有在进入墙后之前先把这些累赘收拾干净。
他们仿佛是加在洛可可肩上的枷锁,也许某一天就会压垮那具嶙峋的身体。
“来啦——”
侠客默契地回答着也从男人脑袋上跨过,连瞥都没瞥那漏气气球似的头颅一眼。他想,其实库洛洛说得不完全正确,自己和飞坦的喜好并非难得一致。
早到在流星街里旅团成立以前,他捡回去的那只猫……
洛可可觉得她不是在下楼,而是在坠落。
重力就好像是绑在脚上的铅球,拖拽着自己往幽冥深处不停地下坠。
她跑了多久?
已走完了几层楼?
浓烟翻滚,迷雾似的蒙蔽住了大部分视野。此刻,空间概念逐渐地模糊暧昧,一直刻意忽略的头疼却愈演愈烈。
为了夺回被疼痛分走的注意力,洛可可攥住了身上布罩绳结,“你还……咳!咳咳!!”她想要问警察还好吗,可刚说话就吸进了一口烟,顿时呛得满脸通红,连胸腔里都针戳般刺痛起来。
“我没关系。你尽量贴着地面走。”
“咳咳……知道了。”
用衣袖捂住口鼻,洛可可在灰黑色的烟雾里穿行。吹到脸上的气浪越来越炙热,脚底和手掌触碰到地方也开始变得滚烫。
这种感觉像极了’被贯穿’时体验到的那种’煎熬’。
热……
除了热,其他的感知都退化成了不起眼的野草。自己就仿佛是拥抱着一轮烈日,又或是被一团火焰所包裹。血液咕咚咕咚冒着泡,身心都快要在无边的大火中灼烧成灰烬,而点燃全部这一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