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象流星划过天空时的样子创作出来的音乐……副会长喜欢吗?”
“呀,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帕里斯通好似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过,真的是首很棒的曲子,我非常喜欢呢……库洛洛先生。”
“如果副会长感兴趣,我还可以提供音源。”
“那可太感谢啦,这不会是库洛洛先生自己谱写的吧?”
又是一阵仿佛微风吹拂般柔和的笑声传了过来。
“不,是另一位成员为了区分号码,给旅团每个人都分配了不同的音乐。”
“真有意思。”帕里斯通跟着也笑了笑,“这么细致的工作也是库洛洛先生的指示吗?”
“和我没关系,不过是个人在做各自感兴趣的事罢了。”
“哪里,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库洛洛先生了。实在是听得我好想丢下手里的烂摊子,也随心所欲地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呢。”
“哦?以副会长的地位还会有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吗?”
“那可多着呢……唉——实不相瞒,我这么冒昧地打电话,就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咨询下库洛洛先生的意见。”
“我的意见?”
虽然是问句,但库洛洛的声音里并没有惊讶。他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同意了,“既然副会长不嫌弃像我这样一个盗贼的意见,那就请尽管说出来听听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库洛洛先生不会拒绝……只是在我进入正题前,还有一点……”
“副会长请说。”
“就是这个!”帕里斯通顿了顿,“……拜托不要再称呼我什么副会长了,这总是让我想起讨厌的工作。你能想象吗?就在刚才,我忙了一早上连早饭都没时间吃却被通知下午又多了一场临时会议!唉……上次见面时库洛洛先生不是喊了我的名字吗,还是请直接叫我——帕里斯通吧。”
“唔……”库洛洛也停顿了一会儿,而时间长度同样正’巧合’地和刚刚的帕里斯通一样,“……好的,帕里斯通。”
“呼——库洛洛先生,你是故意的吧?就这样,还要让我再担心一下。”
帕里斯通先用委屈的语调抱怨,接着又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愉悦,不过夹杂着沙沙的电流,好像是某种无脊椎动物正爬过草丛。
库洛洛没有说话,很快帕里斯通的笑声就低了下去,等他重新开口时语气已变回了正经。
“那么,让我们抓紧时间……库洛洛先生,请问你还记得伊尔迷·揍敌客先生吗?”
“伊尔迷·揍敌客……”库洛洛说得很慢,如同将每个字都咀嚼了一遍,“不久之前,我们才见过,当时……帕里斯通,你不是也在场吗?”
“呵呵,说起来那次是我招待不周。把库洛洛先生和伊尔迷先生单独留在房间里,自己却跑开处理工作去了……”
“那没有什么,不用介意。”
“听上去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库洛洛先生似乎和伊尔迷先生聊得很开心?”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库洛洛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的,我们聊了一些有关洛可可的事。”
“啊啦!真没想到你们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居然仍是洛可可酱。”
“很意外吗?”
帕里斯通想到了几天前库洛洛和伊尔迷,那两个黑发黑眸的男人面对面站在隔壁卧室窗前的样子。
前者就像黑暗中燃烧的青色火焰,寂静而思虑深沉。后者则仿佛是黑暗本身,吞噬一切的偏执在看不见的地方疯长。
如同是将自己身上最冷漠和最扭曲的两部分抽离出来,分别放大了一样。
这就难怪了呢……男人的嘴角扬了起来。
难怪自己那一天会忍不住找借口在中途暂时离开,原来是同、性、相、斥啊。
他拖着长音感叹,“嘛——有点吧。毕竟在我离开之前,伊尔迷先生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提到洛可可酱。”
“但他和我说了很多。”库洛洛的语速放得更慢了,就像是在一边回忆,一边将记忆里的情景描述出来,“我们甚至谈到了他和洛可可的婚礼,他还邀请我到时候去枯枯戮山参加……那将会是场盛大的宴会,穿上婚纱的洛可可一定十分美丽。”
“唔……”
帕里斯通的不语似乎引起了库洛洛的兴趣,“怎么了?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和库洛洛先生无关,只不过是我又想起来和伊尔迷先生之间还有另外一些没说清楚的问题……”
“愿闻其详。”
库洛洛的声线里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帕里斯通听了出来……同时也立刻’毫不留情’地就指了出来。
“库洛洛先生,你猜到了是什么问题?所以,是在笑我吗?”
“当然不是。洛可可的确是位很吸引人的小姐,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打算怎么找伊尔迷解决问题?”
“这个嘛……”
“也和你想找我谈的棘手的事情有关?”
“呵呵,跟库洛洛先生交流真是轻松。我有预感——”帕里斯通往后深深地靠着椅背,绕在指间的电话线一下子就被他拉直了,“能得到你的助言,必定可以顺利圆满地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