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洛可可面前。他歪着头,一只手按着被海风吹乱的长发,看起来居然有一丝纯良。
“是么……”
洛可可捏着手帕,小声地道了句谢。
“但我其实很想吻你。”伊尔迷伸出手,像对待一件易碎品般轻柔地摸了摸洛可可的脸,“……我可以吗?”
“……不,我拒绝。”洛可可睁着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伊尔迷,“既然你问了我,那么我的回答就是不。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问,但我的回答同样是不。”
“为什么呢?”伊尔迷的手指抚过’黑曜石’,停在了刚刚流过泪的眼角旁,“可可,你不想要我吻你,是因为喜欢上别人了吗?”
是……
也不是……
脑海里有那么一下子浮现出了雷欧力的身影。
他还好吗?有从船舱里出来吗?没能在餐厅和自己汇合,现在在做什么呢?无数的担忧涌上心头,而当洛可可压下这些,紧接着却冒出了更多有关伊尔迷的回忆——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免费的吧?’
‘你愿意成为’家人’的话,可以慢慢还钱……’
‘回到我身边来。’
‘想把你变成属于我的东西。’
‘……做我的妻子,我会保护你。’
以及。
’只是一点能让你睡得很舒服的东西。’
或许自己可以忍受侮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支配,但她不能原谅欺骗,还是反复的、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精心设计的!
落可可深呼吸,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伊尔迷,我喜欢都谁和你无关。”
“是蜘蛛吗?”
“和你无关。”
“是6号?”
“和你无关。”
“还是2号?”
“和你无关!”
伊尔迷停住,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半垂着眼睛,一点阴影落进漆黑的洞穴就如同是光消失在黑暗里。
又过了一会儿,他从落可可的指缝里抽出手帕,像要缓和气氛那样,帮她擦了擦从发梢上滴下来的水。
“可可,我不是在审问犯人……来,不要这么紧张,放松一点。”他顺手将一缕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别回了洛可可耳后,“这样是不是好一点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洛可可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刚刚被整理好的头发再次滑了下来。
伊尔迷·揍敌客——
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变·态、重度偏执症患者,从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脱离他掌控的控制狂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要做什么……?
以退为进,还是另有所图?
“我……”洛可可想自己收好头发,可才抬了抬手,伊尔迷已经提前又替她拨了回去。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伊尔迷捧住了洛可可的脸,声音里隐含着后者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苦恼,“可可,我知道你不喜欢受约束。可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危险,你想离开枯枯戮山,至少应该先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在这点上小奇也是一样……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那只抚在脸上的手很冷,被触碰到地方就像是贴着一块冰。
但这一次洛可可忍住了没动,只是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冻成了白色。
“很冷吗,可可?”
“…………”
“过来一点,靠到我身边来。”
男人的拇指摩挲着女孩子的唇角,说不好是在让她暖起来,还是在夺走她所剩无几的热量。
洛可可往前挪了挪身体,膝盖抵住了伊尔迷的。
“再靠近一点。”伊尔迷岔开腿,空出了身前的位置,“你都湿透了,一直吹着风会生病的。”
SPA的制服是里外两件的套装,布料很厚且并不修身。然而被伊尔迷盯着,洛可可却有种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冲动。
她不信他,她怕他,可她没有办法……
洛可可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小小的救生艇因为她的动作而摇晃起来,伊尔迷默默收回倏然空掉的手,并没有阻止。
绕过对方,洛可可走到他的背后,重新坐了下来,“伊尔迷……你到底想怎么样?”
背靠着背,看不见那双眼睛,有些话就变得容易说出口了。洛可可抱着膝盖,低头把脸埋在里面。然而换了个姿势,不说话的那个人似乎也换成了伊尔迷。
“其实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把我关起来,让我对你言听计从……像个傀儡那样,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
“但这是不可能的。伊尔迷,我不够聪明,远远比不上你们……不过一个笨蛋总是更加认死理一点,你觉得我是钻牛角尖想不开也好,蠢得不知变通也好……我都是一个人,不是你的工具。”
“也许在你眼里这只是蚂蚁的自不量力……可我向你保证,你绝对、绝对不会成功,如果你非要试过才肯相信……”
洛可可越说越轻,背后的男人却伸懒腰一样将重量压到了她身上。
“我不否认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但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可可,我不会关着你,你也可以命、令、我去替你完成想做的事,而作为交换,我要的只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而已。”
黑发蹭在洛可可的后颈上,她不由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不……我做不到……”
“即使听完小奇为什么会亲近你的理由?”
“理由……?”
“嗯。”
“……是什么?”
“在枯枯戮山的那段时间里,我拿走了一点你的血。”
“血?”
“你打不过糜稽,总是受伤。所以我就收集你留下的血,做了一个简单的DNA对比测试。”
血……
DNA……
对比测试!
洛可可死死咬着牙才没有立刻叫出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