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了个宋恒,苏三老爷回了姨娘房里都还没坐下,就听说广平侯世子也来了,不由得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十分惊慌的呵斥了边上还在问长问短的姨娘一声,有些烦躁的推开了她,径直出了门,就问管事的:“人在哪里?” 这么晚了,广平侯府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接着来人。xqqxs八 管事的低着头不敢动弹,心里也知道自己主子肯定是烦躁的很,有些为难的道:“小的们想先通报,世子却说非得进来不可,我们就领着世子去了议事厅,这才来报给您知道的。” 苏三老爷的太阳穴跳的厉害,脑子里也嗡嗡嗡的响,像是有一窝蜜蜂在脑子里飞来飞去,一面整理自己的衣着,一面吩咐:“你先去请大少爷过去,我稍后就到。” 等到管事的答应了,苏三老爷才去了议事厅。 夜渐渐的深了,苏三老爷在风中疾走,脑子却奇异的安静了下来,他站在议事厅门口站了半响,才快步上了台阶,径直进了门,对着广平侯世子宋翔宇拱了拱手:“世子!” 宋翔宇看上去四十多的年纪,因为常年带兵,身上有很强的杀气,目光清明,精神也十分的好,一点儿也没有背的官员们这个年纪的油腻,看上去蜂腰猿背,脊背笔直。 他见了苏三老爷,脸上微微露出个笑意,就点了点头;“苏老三,许久没见了,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 永定伯府没有没落的时候,两人虽然算不上玩伴,但是也是时常见面的,说得上熟稔,只是后来宋翔宇就去了外地带兵,一去就是十多年,再好的情分也生疏了。 听见宋翔宇主动招呼,苏三老爷略有些惊讶,却还是顺着他的话笑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回来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聚一聚,我这不是怕自己不合时宜么。” 两人寒暄了几句,宋翔宇便单刀直入:“我那个逆子呢?” 苏三老爷自己也觉得奇怪,宋恒先是跑来家里找苏邀,后来又干脆去了苏老太太那里,这实在让苏三老爷觉得蹊跷诡异,也不符合常理。 现在宋翔宇问起来,他也就照实说:“不知道宋公子有什么事,去了老太太那里。” 宋翔宇目光顿时就是一沉,没有再多说的意思,一面起身一面对苏三老爷客套的道:“那还要请你带个路,我那个逆子言行无状,只怕会冲撞了老太太。” 也就是说,宋恒其实是来找麻烦的? 苏三老爷心中一咯噔,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就站起来,引着宋翔宇往苏老太太的康平苑去。 期间三老爷倒是也想问问宋翔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宋恒急匆匆的跑来,但是见了宋翔宇的脸色,他最终又什么都没问,咳嗽了一声正觉得有些尴尬,那边何坚就推着苏嵘也打着灯笼过来了,他眼前一亮,急忙喊了一声:“嵘哥儿!” 又朝他身后看了看,问:“宋佥事呢?” 宋翔宇的目光落在了苏嵘身上,一时没有开腔,等到苏嵘上来请安,他才伸手按住了苏嵘的肩膀,而后重重的拍了拍:“好孩子!你很像你父亲。你大姐的事,你处置的很好。” 苏嵘和苏三老爷都怔住了,没想到宋翔宇会提起这件事。 可苏三老爷摸不着头脑,苏嵘却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宋恒的身世还把宋恒带回家里顶着压力养着,宋翔宇一定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之前宋恒都一直在暗地里维护苏家,那么很显然,宋翔宇也是有关注苏家的情况的。 他思及此,冲宋翔宇真心实意的喊了一声宋伯父,就道:“宋佥事正在祖母房里。” 宋翔宇嗯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皱着眉头走在了苏嵘后头,看着苏嵘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三老爷顿时觉得更诡异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家跟苏家可以说是毫无往来,可是怎么宋翔宇看上去却好像对苏家的事情格外了解,连带着对苏嵘和他都十分温和似地? 他想不通,老太太的院子却已经到了,宋恒正被黄嬷嬷打着灯笼送出来,见状就停了脚步,对着宋翔宇行了个礼。 宋翔宇冷哼了一声,十分震怒的样子,却还是保持着克制,转身对苏三老爷他们道:“原本我是做晚辈的,犬子过来叨扰,我如何也应当亲自去给老太太请安赔罪,可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加上我找这个畜生还有些事,就不打扰老太太的清静了。老三,你帮我跟老太太道声恼,就说改天我一定带着他登门拜访赔不是。” 苏三老爷啊了一声,急忙答应了一声,见宋恒一言不发,就压下了心里的诧异,亲自把他们送出了门。 门口的灯笼还晃得厉害,苏三老爷看着宋恒和宋翔宇上了马,一头雾水的回来跟苏老太太和贺太太说了宋恒走了的事,才有些茫然的又说了宋翔宇的说词,斟酌着道:“娘,岳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老太太正是心事重重的时候,闻言便看了她一眼,才慢慢的道:“没什么,嵘哥儿之前也在三元楼吃过酒,宋恒是过来问问认不认识那个跟宋十一赌钱的人。” 苏三老爷还是觉得很奇怪,那宋恒为什么不是要见苏嵘,而是一开始却指明要见苏邀?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苏邀,却见她平静的坐在贺太太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只好陪着笑哦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见他走了,苏老太太很是头痛的吁了口气:“宋恒闯到我们家来,落到有心人眼里必然是一桩大事,只怕接下来事情会很麻烦哪。” 对于此,苏嵘就看向了苏邀,叹了口气才问她:“宋恒走之前,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他总觉得苏邀跟宋恒两人的关系有点不对劲,她们分明什么都没多说,却好像每次都能领会对方的意思,这一点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