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辉是宋澈的养子,宋澈很重视他,现在他在京营里当个把总,平常来府里走动的很频繁。 宋翔宇跟他关系也不错,等到他进来给宋澈请了安,准备朝自己行礼的时候,他就朝着陈浩辉扔了个花生:“行了啊你,又来这一套有的没的!” 陈浩辉就笑了笑,坚持还是对着他把礼行完了:“礼不可废。” 宋翔宇啧了一声。 “行了。”宋澈打断他们,挑眉问:“什么事儿?” 陈浩辉的面容立即严肃起来,道:“义父,成国公回京了!” 什么? 这回不仅是一直懒散呆在边上的宋恒,连宋翔宇也豁然变色,下意识问:“什么时候,消息可靠吗?!” 成国公远在云南啊。 也就是说,他要赶回京城,最起码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在此之前,还得收到消息他才知道京城家里出事了吧? 问题是,宋恒和宋家都已经派人拦截消息了,就是怕他会联系人脉,也怕他插手之后从徐睿嘴里套不到话。 那么,成国公还能收到消息..... 宋翔宇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宋澈也是一样,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面色却是淡淡的:“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昨晚宵禁之前,我一个下属在从东六巷回家的路上,见到了成国公。”陈浩辉压低了声音:“他曾经在成国公军中效力,不会认错的。” 成国公昨天竟然就回京了。 宋翔宇立即皱眉:“他疯了吗!?” 他可是在云南平叛的!虽然云南叛军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可却也还多的是事情等着他善后处理,若是没有得到准许私自回京,那可是天大的罪名! 可也就是想到这里,宋翔宇忽然怔住了,而后就沉默下来。 是啊,他能想到的道理,难道成国公自己会想不到? 那也就是说,成国公回来,是圣上准许了的。 可是算上赶路送信的时间,也就是说,徐家刚刚出事,成国公就接到了消息,而后得马上把回京的奏折送上来..... 成国公应当送的还是密折,能够直达天听,不必通过内阁。 宋翔宇的面色有些沉重。 一个月前,那时候徐睿刚进诏狱。 圣上在支持他的同时,却又答应了成国公回京,圣上是个什么意思?.孤星www.xhjcn.co 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宋澈跟宋恒当然也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我知道了。”宋澈对陈浩辉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他回来了,那就证明是圣上的意思,没什么好说的,你今天留在府中吃饭吧。” 陈浩辉却笑了起来:“多谢义父了,可今儿不成,今儿我岳母生辰,我得赶去贺寿呢。” 他既这么说,宋澈便也没再多留,嗯了一声。 等到陈浩辉出去了,宋澈才将手里一直在把玩的一串手串啪嗒一声扔在桌上,笑着哼了一声:“老狐狸!看样子徐睿嘴里是撬不出东西了。” 好不容易才借着这个时机想撕开一道口子,连赖伟琪都没能往徐睿的事情里插手,可现在看来,还是不够。 徐睿肯定是接到了什么消息,才能表现的如此硬气撑到如今。 宋翔宇心情也陡然变得不好了,闹了这么大一场,他都已经准备好把当年积攒的鸟气全都发散出来了,可结果竟然又要白干一场? “不行!”宋翔宇喉咙发痛:“老子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让他出血不可!” 而此时此刻,一个多月来都被阴霾笼罩的徐家的议事厅里人头攒动,有头有脸的管事和管事婆子们都是一脸的茫然和震惊,而那些底下的下人更不必说,全都在窃窃私语,不明白为什么隔壁的二老爷忽然过来,还下令把所有人都给召集起来。 而此时,在书房里,成国公徐永鸿把一本书劈头盖脸的朝着徐二老爷砸了过去,直把徐二老爷给砸的晕头转向,额头立即鼓出了一个大包。 徐二老爷自来都是怕哥哥的,再加上哥哥一直对他都算得上关照,分家的时候还把如今的宅子隔出来,又在隔壁买了人家一块地,让他就住在隔壁,他在哥哥面前就一直是十分听话顺从的,现在哥哥生了气,他弯着腰偷偷看哥哥的脸色,苦着脸结结巴巴的解释:“大哥,您也不能怪我啊,那天一出事我就过来了,但是我一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客人们就都要走,我真是拦都拦不住......” 徐永鸿坐在书桌后面,一张坚毅的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徐二老爷冷冷的道:“所以你就走了。” “没!没!”徐二老爷吓得要命,急忙分辨:“我留在这里帮了忙的,帮忙把客人都送走了,我媳妇儿就去了后院稳住了管事媳妇子,把该收归库里的东西都收了,还带着人在后院巡逻了一遍,生怕出什么乱子,偏偏,偏偏就那个时候,就出了章家的事情......” 说起这件事,徐二老爷挠了挠自己的头,板板正正的道:“这也太不像话了!章家的家风本就不好,如今竟然还在我们家里行此下作之事,那时候恰好还有两位夫人没走呢,章三奶奶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地,大哭大喊的,号的差不多上上下下都听见了,简直让人臊得慌!斯文扫地,简直是斯文扫地!” 徐永鸿始终没怎么做出反应,他的脸掩映在从窗户中透进来的光里,明明灭灭的,让人看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徐二老爷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大哥,不好意思的叹了一声气:“您别怪我,后来我才知道阿颖的事儿的,实在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阿睿在诏狱,我也想尽了法子,可是宋恒看的太严了,我是真的没办法,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咱们家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接二连三的出事,徐二老爷反思了一阵子,老老实实的道:“我是觉得,我们家太过僭越了,把孩子们都给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