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气又怒,但是唯独没有心虚,显然只当这是一场纯粹的陷害,咬了咬牙,他看向元丰帝,再三忍了还是没忍住:“圣上,老臣自来不对诸位皇子评头论足,也自知没有这个资格,便是当年对太子,也是一样如此,可如今......” 元丰帝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问道:“如今如何?” “如今臣不得不说一句抱怨的话,今天的事儿,老臣觉得是冲着我们宋家来的。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庄王殿下或是秦家,以至于要把谋害皇嗣的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他就干脆直说了,显然是气的狠了:“哪怕不是庄王,也必定是有人要借此生事陷害我们!而能在庄王府做下这等诅咒之事的人,我也不信能瞒得过庄王殿下去。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家是跟赖斌素无任何往来的,更不曾跟铁丛有什么勾结,这桩桩件件,我只觉得是别人挖了的圈套,就只等着我们往里头钻!” 旁边两人正不意他竟然矛头直指庄王,顿时都有些错愕和惊吓。 元丰帝却并不生气,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舅舅不必如此恼怒,是非公断,待会儿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孤星www.xhjcn.co 宋恒也一样冷冷的看着那两个人,语气虽轻却无比冷淡的道:“若是查实了是诬告,我一定扒了她们的皮!” 那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谁不知道宋恒是真的曾经把徐睿的皮真的扒了一层的?他们顿时有些慌张,但是想到陈浩辉,心里又安定下来。 筹谋已久,加上人证物证环环相扣,如今的陈浩辉更是能够一锤定音,只要陈浩辉来了,这事儿就铁板钉钉的成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那玉佩为什么会被换掉? 分明陈浩辉说过他是通过宋恒身边的亲近的人去换的,按理来说应当神不知鬼不觉才是的。 这一点还是让他们稍有不安。 而且圣上的反应也不大对,按理来说,戏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他早该暴跳如雷才是-----毕竟这一直以来,先太子的事情在他这儿就是一个天大的忌讳,巫蛊就更不必说。 现在失去皇孙、巫蛊诅咒和先太子遗孤疑似是真被宋家抚养长大,他的反应也太过平淡了。 反应平淡的元丰帝的确是不着急,可等在集庆宫的丽妃却担心的食不下咽,她推开了底下人送上来的燕窝粥,有些着急的再次要获得儿子的保证:“你确定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可不是玩的,但凡有一点儿不对,咱们母子可就都完了。” 庄王见她慌乱不安,不大在意的笑了笑:“母妃怎么还是这么不放心?” 正好外头一个小太监跑进来,低声回禀:“殿下,太极殿宣召了陈浩辉。” 庄王顿时得意的看向了丽妃,挥手让小太监退下,自己接过了宫人手里的碗亲自服侍丽妃,又笑意盈盈的挑眉:“您看,最后的底牌都来了,好戏都快唱完了。” 陈浩辉其人,丽妃也是听过的,她迟疑的张嘴含了一口燕窝,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收买了他的?” 他可是宋澈的义子,京城谁不知道他是宋澈的心腹,对宋澈也忠心耿耿。 他若是站出来,那这意味当然是不同了。 丽妃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儿子心中有数,总比莽撞乱来的好,她咳嗽了一阵,靠着引枕有些忧愁:“若是这事儿成了,那你的日子便也好过了。” 庄王笑着应是:“是啊,孩儿保不住是先太子一脉心存不忿故意诅咒,父皇当然得可怜可怜我这无辜被牵连的,加上这些时候我在工部协理也算是尽心尽力,修葺行宫的事儿我也办的很漂亮,于公于私,都该是我出头了。” 母子俩少有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的时候,丽妃知道他是当真胸有成竹了,就凝眉道:“便是如此,也不要倨傲,你的路还长着,前面还有五皇子呢。” 说起五皇子,庄王嗤笑了一声:“就他那样儿,成的了什么事?”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庞贵妃太过小心翼翼,追求父皇欢心,反而把五皇子养的万事不知,这样的人,也只能当个富贵闲人罢了。 父皇难道会心中没数? 他是真不把五皇子当回事。 丽妃皱起眉头来,觉得他有些太过骄傲了,只是想到如今的情势,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道:“也不知道御书房那边说的如何了。” 御书房内,陈浩辉一进来就跪下了。 元丰帝挥手叫他起来,先不谈正事,只是问他:“听说你长孙洗三?” 陈浩辉急忙应是,又迟疑着看了宋恒一眼。 “你认不认识这两个人?”元丰帝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对男女,问陈浩辉。 陈浩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怔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那个女人已经激动的喊了一声陈大人:“您难道不认识我了?您后来去白鹤观看小殿下的时候,还遇见过我,您不忍心杀我,只让我从此远走高飞,永生不得再提小殿下的身世,您忘了吗?!” 陈浩辉顿时面色惨白,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宋澈就有些着急:“浩辉,你快说,这些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故意陷害!” 陈浩辉却有些迟疑了。 元丰帝盯着他,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来的张了口:“怎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澈瞪大了眼睛:“浩辉!” 陈浩辉闭了闭眼睛。 那个男人却也开口了:“陈大人,我们知道您是重情重义,但是难道您不明白天地君亲师的道理吗?!小殿下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您还要继续隐瞒下去,看着宋家推着小殿下做下更加无可挽回的事?大人,您只顾着宋家的恩惠,却要做个不忠之人吗?!” 宋澈恼怒之极:“简直无稽之谈!” 陈浩辉却痛苦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苦涩的道:“义父,儿子不能再昧着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