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必要如此麻烦,三九他们是得了总督府的命令来抓人的,根本不必和邱三少爷废话。 之所以还多说了几句,就是因为邱三少爷恶人先告状,一来就说是朝廷缺银子了故意抓大户,搞的人心惶惶,他们才不得把他的罪名数落数落,好让大家能安心。 如今蝉声这么一扑出来,正好解了当前这个困局。 三九和颜悦色的哦了一声,看着蝉声问:“这位姑娘是?” 龟公在边上苦哈哈的,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处理,但是听见这问话还是陪着笑道:“官爷,这是我们楼里的姑娘,她一直是服侍三少爷的。” 蝉声在曲江楼里也是有名的姑娘,大家自然有认识的,此时也纷纷都说是。 唯有邱三少爷目眦欲裂,冷冷的看着蝉声:“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这个婊子!” 蝉声撇开眼睛不看他,坚定的对三九说:“官爷,我可以作证,是他吩咐邱管事去放火烧什么织场的,还说里面有些十二三岁的水灵的小姑娘,让邱管事单独给他想办法弄出来......” 众人一片哗然,都有些搞不懂邱三少爷好端端的为什么去烧织场。 三九拍了拍邱三少爷的脸:“啧啧,你们邱家可真不是個东西!织场一千多条人命,你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城里新修建了织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大家奇怪的是,好好的织场,邱家也有份,邱三少爷为什么疯了去烧掉啊?! 蝉声继续冷着脸大声说:“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因为,他们邱家根本不是跟朝廷一条心,他们是大理木府的人!他们是赚大理的银子的,当然是要听他们的!烧织场,也只是为了闹事,让大家人心惶惶而已!” 这下子连龟公都惊住了,擦着脸上的冷汗看着蝉声,又看看几次要说话但是都被三九狠狠摁住了的邱三少爷,冷汗啪嗒一声滴下来。 天哪!蝉声这个死丫头,现在可真是...... 邱三少爷暴怒,脖子额头上青筋全都凸出来,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时想必蝉声已经死了十几次了。 蝉声却根本理也不理他,一口气把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了,堵在胸口那一口气也都发散了出来。 她这种命贱如蝼蚁的人,原本所盼望的也不过是能活着,但是邱三少爷却分明把她看的比蝼蚁还不如,那既然如此,就干脆一起死罢了。 三九猛地往邱三少爷的头上拍了一下:“你可真是,够能耐的啊你!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气势汹汹的吗?!你这等龌龊败类!” 他将邱三少爷猛地往后一拽,拖着邱三少爷的头发把邱三少爷给拖了起来,而后又冷笑一声将邱三少爷猛地往地上一掼,让人把他看着,才温和的对蝉声道:“姑娘既是知情人,不知可能随我们走一趟?” 蝉声豁出去的点了点头。 三九看了这曲江楼一眼:“来人!将这楼里的人都给拘起来!” 嫖客们此时都不敢再出声了,毕竟这可成了通敌叛国的大罪了,那是要灭门的。 三九押着人回了总督府。 邱三少爷在这里看到了熟人----邱管事见了他就神情激动。 不过此时邱三少爷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了,只是焦躁的在暗房里来回踱步。 没过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邱三少爷猛地戒备的抬起头。 三九大踏步走进来,将邱三少爷拖了出去,扔在了地上。 乍然从暗房里出来,邱三少爷觉得眼睛有些不适应,一下子抬手挡住了眼睛。 而后他就听见一道温和悦耳的女声开了口:“这就是邱家三少爷吧?” 这么好听的声音! 邱三少爷错愕的放下手,呆呆的看着说话的人,一时有些怔住。 他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年纪小的女孩子,尤其是十二三岁的少女,便更是合乎他的口味,其实蝉声十四五,他都嫌弃蝉声大了,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看上去眉眼俏丽,桃花眼微微上挑,目光狡黠灵动,她认真看你的时候,真跟狐狸在端详你差不多,一双眼睛黑的几乎只能看见瞳仁。 他不合时宜的在心里吞了口口水。 不过,很快他就没功夫有别的心思了,因为他听见了旁边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县主!我们真是冤枉的县主!” 邱三少爷心中咯噔一声,猛地回头喊了一声爹。 邱老爷没有功夫理会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苏邀的方向猛地磕头。 不知道的人,还真的要觉得苏邀污蔑了好人。 苏邀半点不为所动,看着邱老爷不断的磕头,竟然还轻轻笑了一声。 她一笑,邱老爷磕头的动作就顿了顿。 苏邀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没事儿,邱老爷继续吧,喜欢磕多久便磕多久,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你们邱家不知道是不是上行下效,之前邱管事也当着我的面不停大自己的耳光,我也跟他说,不必停,他想打多久便打多久。” ...... 遇见一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邱老爷浑身的伎俩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施展,喊冤的话也顿时喊不出来了。 苏邀丝毫不在意,还是那么温声开口:“邱老爷别管我,喜欢磕的话继续磕吧,我们的人还有去审你们家老太爷的,还有去封你们家的镖局的,我想,总会搜出些证据的。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你们说,是不是?” 邱老爷动了动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邱三少爷也惊住了。 他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不是那种娇滴滴的一碰就哭,不是那种一不符合心意就破口大骂,也不是那种凡事都等着男人拿主意,她自己看上去温和无害,但是却早已经把什么东西都掌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