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送走庞源,庞柔便咳嗽了几句,慢慢将手里的药给吃完了,便起身让丫头拿上披风出门。 丫头亦步亦趋的跟上:“姑娘是去找县主吗?” 庞柔没有应,一路埋头走了半响,等到已经走到苏邀的院门口,才停住脚步。 正好燕草抱着许多花从回廊穿过来,见了庞柔,忙过来打招呼。 前几天这些跟随来了云南的女眷,都已经由廖夫人带着认识过了,庞柔这几天也时常会过来走走,因此燕草对她也不陌生,笑着跟她打了招呼,便问:“庞姑娘是来找我们姑娘吗?” 庞柔很和气的点头:“是啊,苏姑娘在里面吗?” 燕草便摇了摇头:“姑娘来的不巧了,我们姑娘刚跟袁夫人出门去了,织场有些事,她过去看一看。” 庞柔点了点头,又问她:“织场在哪里,离得远吗?” 燕草停下来,抱着花看了看她:“有些远,坐马车也得一个时辰呢,庞姑娘要去吗?” “想过去看看。”庞柔点了点头,见燕草抱花抱的似乎有些辛苦,便让丫头帮着分担了一些,等到丫头帮着把花拿进去了又出来,才让丫头去让门房套马车出门。 他们虽然暂时住在木府,但是其实以庞家的财力和人力,他们虽然刚来大理府,却已经置办了宅子了,跟一般的官员不同,木府的门房如今也换成了大周的官兵,他们听见是平国公府的姑娘要出门,也急忙将马车准备好了。 坐上马车,庞柔的丫头见她一直沉思着没说话,不由就有些担心:“姑娘,您在想什么呢?” 庞柔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丫头也不好再问,只能尽量小心的伺候着。 等到了地方,便急忙先跳下车把庞柔扶下来。 大理府的织场选建在城北,有好些连起来的院落,都是平房,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这里却热闹极了,刚从马车上下来,庞柔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到了京城的东四胡同,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也不为过。 胡同里胡同外,都是些推着小车的小摊贩,还有一些手里挎着篮子卖些小吃的妇人,四处乱跑的小孩子,看上去一派热闹景象。 她看着看着,眼里也不禁染上了几分笑意:“苏姑娘真有本事。” 能够让一个刚刚经历过战乱的地方这样快就恢复过来,而且人人都没有恐惧,一片欣欣向荣,这份本事真是太难得了。 丫头有些不以为然:“她一张嘴,便有无数人替她办事,她自然厉害了,换做谁也都厉害的。” 庞柔皱了皱眉,低声训斥:“你再如此口无遮拦,以后就不要跟着我出来了!” 丫头没想到一句话得罪了她,顿时不敢再说。 庞柔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转头进了织场。 听说她是从京城来的,又报了身份,门房很快就进去禀报了,没一会儿便恭恭敬敬的出来领着她进去。 织场很大,光是染布的地方就有好几处,庞柔走了一会儿,额头就已经出了细汗,一直走到苏邀她们所在的休息的地方,她已经有些面色潮红,喘不过气了。 幸亏苏邀知道她身体不好,忙让她坐下,让人倒了水上来。 庞柔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苏邀道谢:“原本我是想过来看看.....但是我这个身体实在是不怎么争气,给你添麻烦了。” 苏邀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庞柔性情温柔,来了大理府之后一直都很和气,她便也多了几分耐心:“这有什么?你喜欢的话,可以时常过来,只要身体吃得消就是了。” 袁夫人在一边欲言又止。 她倒不是不喜欢庞柔,事实上庞柔比一般的官家千金要和气的多了。 但是这個节骨眼过来,她总觉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袁夫人是知道苏邀跟萧恒之间的关系的。 庞柔并没有注意,她注意力都放在了苏邀身上,听见苏邀这么说,顿时两眼放光:“真的吗?我能不能常常跟着你?我听说织场好多女孩子都是土人家里的女孩子,生活都困难......” 袁夫人怔了怔。 苏邀也有些诧异,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点头:“是啊,这些女孩子们大多数都是身世可怜,家里好多都是父母不在或是出了事的,她们能够寻到织场的活,是全家人的指望。” 庞柔听的很入神,等到去看过了那些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们,便更是很受震动。 一直等到晚间,看着那些孩子们吃过了饭,庞柔才轻声问:“苏姐姐,我听说昆明的织场已经初步能够生产些布料了,但是饶是以她们的进度,也不过是维持收支平衡,那现在大理府的......” 苏邀知道她想问什么,肯定的点了点头:“如今大理府的织场不过是维持运转,还在投入阶段,并没有什么盈余。” 庞柔咬了咬唇:“那,这些女孩子们现在有没有工钱呢?” 苏邀如实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现在她们都还是在学本事,熟悉织机、布料等等,所以她们是没有工钱的。在昆明的时候也是如此,一开始都是没有工钱的。”.xqqxδ捌 只是,昆明那些女孩子大多数是孤儿,只要管吃饭就行了。 这边的情形的确是要稍稍复杂一些。 庞柔想了想,轻声问:“那,我能不能帮帮忙?” 她见苏邀朝自己看过来,急忙道:“我外祖父给了我几家铺子,我手里有些余钱,所以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尤其是那些很可怜的小姑娘,她们家里的亲人.....” 苏邀没有想到庞柔竟然是为了这个过来的,眼里更多了几分暖意,语气也变得更加亲近了几分:“当然有,若是你想帮忙,我让袁夫人给你几个名单,都是一些十分孤苦的女孩子,但是,给钱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所以伱若是想帮,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