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源此人做事,自来就是随心所欲,他要怎样,就怎样,还从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就连当初跟他舅父夺权的时候,他也从来没顾忌什么骨肉情分,不管多少人劝着他稍微留些情面,他都没听,直截了当的就把人逼得走投无路。 现在听见他要把萧恒引来,邱大爷都有些坐不住了:“殿下,我知道您心里恨他们,但是眼下只怕不是好时候啊!现在萧恒是拥大胜之威,朝中上下都对他赞不绝口,他若是来了沿海,那别的不说,肯定是奔着整顿沿海防务和海贸来的,到时候......”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是什么?何必要把事情弄的这样糟糕呢? 魏三爷现在也缓过来了,他是更怕的,家里本来就给了许多压力,最近世家连饭的找上门,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们劝着些仿佛是脱缰的野马似地萧源,不要再任性妄为,其实他们如今本身也是非常被动的。 尤其是若是朝廷真的下决心来整治海上的事,那九大世家可是得遭受重创的! 他斟酌着语气,尽量也不得罪萧源:“是啊殿下,您把他招来了,又能如何呢?不如忍一口气,等到过些年,咱们仔细经营,总是有的是机会的。”xqqxs八 当年先太子和后来的庄王不是一样被弄死了吗? 只要海上的贸易不停,他们还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那么就不愁没有东西吸引朝廷的人倒戈,没了聚海庄不要紧,没了汾阳王他们也不要紧,朝中总会有新的被他们收买的人。 只是需要多一些时间而已。 萧源放了手里的杯子啧了一声:“我倒是不知,原来你们竟然也能做我的主了。” 真是要了命了,这位主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如此听不进别人的话,邱大爷和魏三爷急急忙忙的起身跪了下去,苦笑着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为难和发愁。 幸亏他们也没有难堪太久,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外面萧源的心腹就进来了,着急忙慌的说:“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这个时候还能进来的人,必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邱大爷和魏三爷心里都松了口气。 果然,萧源在听见了名字之后,便对邱大爷和魏三爷扬了扬下巴:“行了,你们起来吧,别一天到晚的缩着脖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以卵击石了?你们放心,就算是他来了,也只能是有去无回!” 又让邱大爷:“去跑一趟漳州。” 漳州? 邱大爷有些茫然,却被魏三爷扯了一把,又忍住了心里的困惑,急忙跟着魏三爷一道出了门。 才出了门,魏三爷便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傻了?咱们不是刚接到消息,漳州现在是谁的地盘儿了?” 邱大爷自然知道,虽然自从徐家和许家以及聚海庄出事之后,他们在京中的消息渠道大不如前,但是这种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当然还是能拿到第一手的消息的,因此魏三爷一说,他便恍然大悟,又有些叹为观止。 这也就是说,自家这位主子,是早早的就算计好了。 他根本不可能改变主意了,一定会再挑衅,直到把萧恒给引来。 邱大爷叹了口气:“这性子,哪怕是真的......” 他不敢直接说出来,但是意思却是明晃晃的。 哪怕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像是萧源这样倒行逆施,他也不适合当皇帝啊! 邱大爷够担心的。 魏三爷就更想得开了:“得了吧,上两代积攒出来的本钱,也够他挥霍一阵子的,再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人家要怎么样,咱们还能怎么着?顺着受着呗,又没第二条路走,你现在担心这些有什么用?咱们趁早想法子帮他办事儿吧,他疯起来,谁知道会干什么?” 这也是,萧源疯起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 魏大爷再看一眼迟家的宅子,摇摇头上了轿子。 而与此同时,有几顶不起眼的清布小轿子也从西角门进了宅子,没过多久,萧源的书房里就多了几个客人。 见到那些人,萧源玩味的嗤笑了一声:“啧,我当定海王得恨死我了,没想到倒是还愿意纡尊降贵的呢?” 定海王是沈海的自称,他想一出一是一出,有时候顺着朝廷的口气放出风声想要答应归降,有时候却又摆出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认的姿态,现在更是直接就又拿出了定海王的称号。 所以现在萧源称呼他也是称呼定海王。 其他两个人显然都是知道萧源的脾气的,来的是沈海的两个心腹。 他的义子蒋柳园,还有他的结义兄弟冯晨东。 这俩人从前都是来拜见过萧源的,听见萧源这么说,冯晨东先咳嗽了一声,朝着萧源拱了拱手:“实不相瞒,我们王爷驱使我们来,正是想要我们来请殿下帮忙的。” 萧源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定海王之前不是跟朝廷打的火热吗?我们这种前朝欲孽,哪里敢拖累定海王的大计?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他这么阴阳怪气的,但是偏偏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根本不能认真跟他生气,冯晨东安抚的看了蒋柳园一眼,示意他压着脾气,自己带着几分笑意低了头道:“您真是说笑了,谁不知道现在我们王爷是个什么情形呢?他可是把朝廷给得罪狠了,殿下,您是个明白人,我们王爷就是想问问,您现在愿不愿意干一票大的?他愿意倾囊相助!” 萧源等的就是这一天。 沈海之前隐约有亲近朝廷的趋势。 但是这对他来说,是绝不能容忍的。 九大世家都以为他心胸狭窄要报复沈海,却不知道他这一出才是釜底抽薪! 只有让沈海跟朝廷彻底闹翻,他跟世家才能在中间得到喘息的机会,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这些蠢货懂什么?他们只知道梗着脖子叫嚷罢了。 沈海这不就来了吗? 他笑了笑,语气放缓和了些:“只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