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邀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听说苏邀大费周章的为了找一个孩子,还让护卫四处搜寻,甚至不惜得罪了族里的人出城去找了,赵二就不屑的嗤了一声,连脸上的笑意都明晃晃的写着不屑。 “这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扮好人的。”赵二挑眉嘲讽:“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女人,再能干又有什么用?她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家里生孩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过赵二又转头高兴起来:“不过还得是她这么不知好歹才好,若非如此,我还得大费周章的想着法子往上爬呢,哪里来的这登天梯?说起来,都得感谢这位太孙妃爱折腾,沽名钓誉啊!” 他将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完,勐地随手掷在一边,又问:“怎么,都查清楚了没有?这回可别再给我掉链子,谁若是出什么差错,可别怪二爷我认不得人!” 他娘的,为了布置这个大局,好宰了这条大鱼,他都已经当了孙子差不多三月了,三个月呢!眼看着到了收网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摘了桃子。 底下的人都纷纷答应。 没过一会儿,三老太爷急匆匆的推门而入,一面擦着头上的汗一面告诉赵二:“二爷,现在太孙妃已经从庄子上回去了,我亲眼看着她进了祖宅的。” 好么,这鸟终于进笼了。 赵二志得意满,身边的人见他高兴,马上倒了杯酒又送到他手边,他伸手接了,豪气干云的举杯冲着屋内众人道:“干了这杯酒,咱们都尽力办好自己的差事,办的好了,大家同享富贵啊!”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原本白天还不甚明显的风等到晚间就又刮了起来,这次这风更厉害,刮得苏邀院子里那棵树都被连根拔起,吴家堡族里送过来的丫头原本是拿了许多油布过来准备给他们的,险些被这树给压到了,吓得在院子里连连惊叫。 沉妈妈立即便打了伞出去站在廊下,远远地招呼了这些丫头们上了长廊,等到听说是过来送油布的,还忍不住哟了一声:“这身上全都是湿透的,这可怎么行?回去还不得生一场病?快,快来把衣裳给换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丫头们不好拒绝,加上原本确实身上都湿透了,冷风一吹就忍不住此起彼伏的打起喷嚏来,都撑不住了,听了沉妈妈的话,一个个的跟着进去换衣裳。 换好了衣裳,这才撑着伞重新出去。 因着怕被淋湿,沉妈妈还特意拿了好些蓑衣出来,给她们从头到脚罩的严严实实的,头上还带着斗笠,这会儿可就不必担心被淋湿了。 守在院外的几个护卫还往那群丫头身上扫了一眼,见人数都对得上,也便没有在意。 天色愈发的晚了,狂风呼啸,大雨倾盆,眼看着万家灯火一盏盏的熄灭,已经是万籁俱静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忽然响起剧烈的犬吠声。 一开始是隐隐约约的,等到后来,便是有无数只狗被引得狂吠了起来,连祖宅这边都被惊动了。 灯火重新又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不断有人惊问:“是什么事?怎么这么大动静?!” 下人们进进出出的点灯的点灯,出去问消息的问消息,一时之间整座宅子都动了起来。 吴老爷子也被惊动了,他原本就年纪大了,入睡困难,好容易才眯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被惊醒,人有些发懵,还是吴家三爷今天在家里议事没有出去,干脆在老爷子隔壁住下,听见动静急忙赶到老爷子房里来,急忙喊了一声爹,担心的问他:“您老人家没被吓着吧?” 吴老爷子还来不及说话,房门砰的一声又开了。 吴家的管事一脸惨白的站在门槛处,仿佛是刚从水里爬起来的水鬼,哆嗦着看着他们:“老太爷,三爷,出事了,海匪打进城里来了!” 什么?! 吴老爷子面色大变,吴家三爷也是失声问:“怎么可能?!” 往年海匪和倭寇也年年都会趁着涨潮摸过来,可吴家堡是筑了高墙的,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摸进来,往往都是在周遭村镇里洗劫罢了。 何况今年海匪都才来过不久。 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吴老爷子披着衣裳颤巍巍的出去,被管事死死的拉住了:“老太爷,不能去,千万不能去!外面乱着呢,海匪倭寇进城了,都往咱们这边来了!咱们还是快收拾收拾,快跑吧!” 家里老小可都在祖宅里头。 当年族长的事儿已经闹的让人想起都觉得头皮发麻了,那群畜生闯进来,那可真是见人就杀,女人的下场比死了都还要不堪,眼下这种情形若是不逃,一家子的性命都要搭进去。 果然,管事的话音刚落,吴老爷子便见外面火光冲天,伴随着无数的喊杀声响起。 他面色苍白的看着。 吴家三爷急忙拉了他:“爹,咱们快走!快走!”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坚固的高墙,往年那些海匪怎么都打不进来,便是打进来的那次,那也是因为有内奸作祟,这才让他们冲进来了,可这一次怎么就无声无息的被攻破了不说,竟然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直到人都进了祖宅,这才被发现。 那些民兵干什么吃的? 还有那些巡逻队,他们都去干什么了!? 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保住性命才要紧,他听着越发近了的脚步声和喊杀声,惊得人都已经快要灵魂出窍,紧紧拉着老爷子的胳膊,想把老爷子给拽走。 谁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老爷子竟然还镇定自若。 不仅没有吓得惊慌失措,也没有任何的要逃走的意向,他只是看着火光,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不必忙,不必忙,不会到我们这里来的,出不了大事。” 这还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