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化说,他已经在徐闻县里包下了一处院落,实在不行可以逃进县城里去。”文同把廖大化的建议提了出来。 “这就是二了。”谌天雄说,“华南糖厂再重要,我们也不见得非要以身殉厂才对。我看由北炜和廖大化一起商量下,准备一下万一逃命时候的方案。怎么走,带哪些人走……” 厂里的人有好几百,北炜只带了二三名队员,镖局最多也就能过来十来个人,要保护全体工人都逃走显然办不到。好在对方多半也只要取他们的性命,一般职工不会赶尽杀绝。 “把文家兄弟和女人们都送走。女人留这里没用,文家兄弟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培养他们的,要是被杀了就可惜了。”文同说。其实关键是这些人和穿越者朝夕相处,有了一定的感情。“还有糖厂里的几个骨干和他们的家属。”他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人心刚刚收揽起来,这么一来,华南将来再恢复起来,人心就散了。”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事情一旦闹起来,糖厂的职工必然会有伤亡,而他们的领导和亲信却平平安安的早就躲到了安全的地方――换谁也不会喜欢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觉得丧气。萧贵说:“我觉得这样做的话,未免太过自私,有些卑鄙。”他说,既然现在想到要职工们出力保卫糖厂的,到时候却把他们一丢了之,听天由命。以后华南的名气就可就臭到家了。 “我看,”谌天雄说,“文家兄弟也不要送走,他们是我们和当地人沟通的重要渠道。另外,女人也不要送走。免得影响士气。” 这是丢卒保帅的意思在内了。大家心知肚明,几个女奴留在糖厂根本无用。但是起码算是一种态度――糖厂里人人都知道几个女奴是老爷们的婢妾。 萧贵原本对谌天雄沉着冷静,做事有条理颇为钦佩,现在却很有些不以为然:“更不好,”萧贵说,“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保卫华南糖厂,不是想着怎么逃命,更不是逃命之后还要准备说辞去欺骗职工!”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大家都无言以对。文同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也好,我好歹也有支枪。到时候拼一下命最多就是第一个进翠岗。” 翠岗公墓,现在还没有穿越众埋进去。说要第一个埋进去,显然是负气的话。 谌天雄倒还是不温不火:“糖厂肯定是要尽量保全的。但是真要到了工人们打上门来,就算拼命也不见得能保住了。” 北炜问:“第三呢?” “第三就是打听消息,把总体的情况都摸清楚。虽然我不赞成去暴祝三爷的头,但是这事情还是要预做准备,实在不行,与其让他暴我们的头,不如我们先暴了他的。”说到这里大家都有了点笑意,“除了祝三爷,还有哪些人是关键的?他们的态度是什么样?都得一一打听清楚,包括底细也要闹个明白。这样到时候或打或拉,都能有有个计较。不然就是想杀人放火都没地方找人去!” “这个有理。”北炜赞同。“把起威的人都派出去查一查吧。” “起威的人现在就在外面打听消息,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我再关照一下廖大化就是!”文同说。 “有了确切的情报,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劳烦老北出马搞定,这活有点‘脏’……” 所谓“脏”,意思是这不同于国家之间的战争,师出有名,实实在在的是利益的争夺,让正牌子军人出身的北炜去干黑社会的勾当,谌天雄怕他心里别扭。 “这话没必要。”北炜说,“既然来到这时空,就要为穿越集团大局考虑。” “好,有这话就行了。”谌天雄说,“其实我还有个想法是是釜底抽薪。但是不大有把握。” 所谓釜底抽薪就是去游说准备起事的糖寮工人,让他们“深明大义”也罢,重金收买也好,只要他们不起事,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但是现在的局面不清,让谌天雄觉得有些无法下手。 “他们不是没活干吗?大不了我们把他们全招工进来就是。”梅林说,他兴奋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发了工钱,我就不信他们还会闹事。” “原本是可以的,但是我们晚了。”文同有些沮丧,“现在糖厂又不缺人,招进来了做什么?总不能白白的养活着吧。” “就算白领工资也好,起码起到了‘维稳’的作用么!”梅林说,“再说二百来个工人,一人一年十二两银子,也就二千多两。” 这主意倒也不错,虽然有花钱买平安之嫌疑,但总是比较可行的办法。 谌天雄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给了我思路了。这事情就包我身上吧。一定把工人们都给安抚下来。” 众人一呆,不知道他有了什么锦囊妙计,但是看他故作神秘的模样,想必是有了极大的把握。 “不过此事要大家配合。特别是文同。”谌天雄说,“不过我有八九成的把握可成――至少也能让他们内部乱一阵,推迟几天闹事。” 计较已定,文同问:“运糖的事情怎么办?向广州运糖要紧,但是安全问题怎么解决?” “是啊,要么请执委会帮忙派船护航,要么得给广高船行的船都配上武器和士兵,但这么一来就麻烦了。” “不要紧,我有个想法,不过要执委会帮忙才行,是这样的――” 计较定了,大家各自去办事。谌天雄又和文同秘议了一会,当下就叫来了廖大兴,问了许多话,又叫他把糖厂里原先是糖寮工人出身的都开了名单过来,又用笔在上面一一注清他们原先是干什么的:煮糖的、烧火的、还是一般的杂工。又叫文秀把工人们在“反贪污”运动中写得“服辩”都拿来,一一对照着看,忙了好久。 文同看得稀奇,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谌天雄说:“说白了不稀罕,挑动群众斗群众的把戏而已。” 梅林说的把失业工人都雇用进来的方法,如果早用个把月,的确是条“釜底抽薪”的好计策。但是现在未免晚了。失业工人明显已经组织起来,有了领头人。这个领头人多半还被海义堂控制了,现在再提出要给予工作未必能得到失业工人的信任,就算对方愿意谈一谈,要价恐怕也高得离谱。 “你想:失业工人现在已经是盘弓待发,我们现在再说愿意给他们工作,换你是失业工人你怎么想?” “当然是觉得对方害怕了。” “对极了,”谌天雄点点头,“这会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现在这些人还没想得这么多。” “这样反而会促进他们团结起来。” “呵呵,一点不错。”谌天雄笑着说,“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分化他们。糖寮工人,说起来是一体,其实分成好几种人。” 这文同是知道的,煮糖师傅技术要求最高,所以每个糖寮都是以他为首,其次是烧火人,根据煮糖师傅的指令时刻控制火势大小,这两种人都属于有技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