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亚洲看了看手表,从发出第二封电报到现在,正好是20分钟。 “你们还***分秒不差啊!”席亚洲骂了一声,心情一松,才发觉浑身都是冷汗了。 “乐大副,派海兵准备登船吧,注意安全!”他摘下钢盔,上面有好几个被硬物击中的痕迹,看来这玩意还是有用的,不然自己的脑壳早开花了。 身心一轻松,忽然腿上感到一阵痛楚,低头一看,裤子上已经染上了一大片的血迹,稍稍一动,居然疼得厉害。 “居然受伤了――” 听说席亚洲受伤,乐琳赶紧带着卫生员过来了。虽然席亚洲对土著的卫生员抱有很大的疑虑,但是现在也没法挑三拣四了。卫生员撕开他的裤子,在小腿上有一道血槽,皮开肉绽,流了不少血,大概是某个破片造成的。看到这卫生员熟练的用一双筷子夹着酒精棉球给他消毒,席亚洲不由得想起了白求恩里看到的情节。 卫生员察看了伤口,认为没有东西进入身体,上些药包扎起来就好,连缝合都不必。席亚洲自己也觉得腿脚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个弹片上有没有破伤风之类的东西,心里有些发虚。虽然卫生员给他敷了些药,却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席亚洲知道卫生部和农业委员会下属的生物试验室一起搞了个制药厂,不仅在搞中药试剂,也在准备制造西药。时袅仁这家伙的制药作坊里做出来的东西到底可靠不靠谱他是很怀疑的。席亚洲打定主意,回到临高就去住院检查,至不济也得打个破伤风之类的…… 虽然这样想,脸上却露出坚毅的神情,虽然清洗伤口的时候酒精的刺激下让他有点龇牙咧嘴。 驱赶敌人进入菊花屿的行动很顺利,渔轮并不开足马力,只是尾随着船队追,六艘海盗船丧魂落魄在“追赶”下的拼命的逃窜着。 紧跟其后的两艘渔轮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指挥员按照原定方案,把船队送入菊花屿去,不能让他们中途逃散,所以追击的并不紧迫。 “老大,那两艘‘妖船’还在后面――”手下惊慌的报告。 “阴魂不散!”古大春啐了一口唾沫,自己已经跑路了,这群澳洲人怎么还紧追不放?就算是官军吧,刚才丢下的几条船和上面的人也够他们去邀功请赏了。 “没事!一会就要进菊花屿了,那个乱湾迷魂阵,除了咱们,谁也没本事过去。”古大春见对方虽然追得紧,但是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们,稍稍放心。 古大春亲自驾船,第一个冲入了菊花屿,这里对他来说是熟门熟路的地方,哪里有礁石,哪里有暗沙,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猫跳口的炮兵阵地上,应愈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几分钟前电报通报的船队,六艘单桅或者双桅的帆船,正以飞快的速度在礁石、海湾和水道之间行驶,这种履险如平的操船技巧让他乍舌,要不是邬德提出的这个伏击计划,海军那群人恐怕没本事追进来。 现在在猫跳口附近的小屿和礁石上,炮兵们已经安排了四处阵地,一共十门火炮,他掌管的这个阵地就是邬德亲自勘查的――条件比较好:面积大,地势平,所以布置的是最重的12磅加农炮,由应愈亲自掌握。指挥部也设在这里。 三天前,海军在王大胡子的领航下,将拆开的火炮用轻型船只运到这里,再根据勘探的情况,将火炮逐一搬上小屿。借助临时安装的吊杆和滑轮,水兵和炮兵们硬是克服了困难,把几吨火炮零件和弹药运上了四个礁屿。再在上面构筑好阵地,布置好伪装。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各炮位注意!”应愈看到敌船越来越近,抓起了步话机,“准备战斗!” 应愈紧紧的盯着船只的走向,他们离设下的圈套越来越近了。这四个炮兵阵地在猫跳口交织起了一张死亡之网,这一区域内所有的地型参照物都被仔细的做了测距和标定。 古大春回头一看,两艘铁快船没有跟着进来,这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哼,还算识相!敢追进来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触礁了。”古大春已经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唯一麻烦的是如何向祝三爷回话――这次的买卖,他可是亏大了。 海风渐渐变大了,浪潮开始汹涌起来。 “落帆!”他命令道。这里再用船帆的话,船速不好控制,很容易触礁。好在猫跳口就在前面不远了,那高耸嶙峋礁石已经出现出在视野里。这里有几处暗沙,变幻不定,古大春打足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牢牢的把住舵杆。 正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礁屿上冒出了一团火光,接着就传来了炮响。 随着应愈亲自瞄准发射的第一炮,接着各阵地的大炮间隔数秒依次发射,以便观察员们准确的判断火炮的落点。在最前面引路的古大春的座船遭到了集中射击,一发12磅榴弹炮发射的榴弹直接命中了甲板,木片乱飞,船上顿时一片哭号声。古大春就在这一次炮击中被一块灼热的铁片击中丧了命。 “注意修正目标!”应愈用望远镜观察着炮弹的落点,这真是绝好的猎杀场所:充当炮兵阵地的各个礁屿之间的最大距离也不到500米,最小的只有近百米。这里水道狭窄,几乎没有回转的空间,海盗们一贯用来脱逃的迷宫反而成了他们的绝地。炮兵们开始几炮打空之后,迅速的根据落点和四周的参照物进行修正,炮打得越来越准,虽然发射时的白色烟雾影响了阵地上的观察,但是应愈早就在其他临近的礁屿上安排了隐蔽的观察哨,用步话机传递炮弹落点。 烟雾散去之后,猫跳口海域已经是一片惨淡的模样,六艘船全部中弹起火,失去了控制的船只挤在一起,有的已经搁浅。许多船的甲板的帆桅和艉楼已经被炮弹打垮,有的则正在燃烧。海面上漂浮着尸体和船只的碎片。一根断裂的桅杆在海面上载沉载浮,上面的船帆还在燃烧。整个场景恐怖又壮观。应愈并不关心战斗的结果――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哪一种炮弹对敌船的损害最大? 结果和他估计的一样,在对中国海域的常见船只来说,榴弹的效果比实心弹要好得多。因为这些船很少用硬木制造,就算有,船壳的厚度也比较小,装填黑火药的榴弹可以轻易的炸开船板,比单纯在船壳上开洞的实心圆弹要有效的多,在杀伤人员方面的效果也好的多。 炮击整整持续了二十分钟,应愈下令停止射击,冲入伏击圈的六艘船已经全部瘫在海面上,自始至终,没有一艘船来得及进行反击,雨点般的炮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摧毁了全部抵抗。 “派海兵过去搜索一下吧?”有人建议。 “太危险。”应愈看了看正在燃烧的船只,“按大鲸的电报,有三条船是有大炮的,上面不知道有多少火药,万一引爆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再等一会好了。”他接着又下了一道命令,“让舢板在安全距离外救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