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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节 收购大昌(1 / 2)

当下把廖大兴招来,把这些事情和他逐一交代。廖大兴道:“难为老爷们想得周全!想必冯掌柜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是感激的,可是有一点,老爷们忽略了――”  但凡经商的人家,商业上银钱往来都是由当家人管理。当家人一死,人欠欠人,都要马上清理结账。这是很大一笔数字。这个时候,收起账来很不容易,要账的倒是马上临门了。所以常会出现现金困难,最后不得不变卖家业的事情来。  许多商户,当家人活着的时候看着还很兴旺,一旦突然死去。等于信用全部破产,丧事办完,人家也败落下来。  “旁得不说,就说这张冯掌柜留下的栈单,冯家的孤儿寡母是拿不到一石三两八钱价格的。多半会不得不廉价卖给其他糖行。若是对方有些天良,说不定还肯二两五钱,若是利欲熏心,一石能卖一两七八钱就不错了!”  “这么黑?!”大家都吃了一惊。这还有没有同业的义气了。  “不是黑,向来就是这样。”  “这样,送他家三百两银子作为抚恤吧。还有――”常师徳想了一下,“料理账务往来的事情,由公会派人出面料理,免得有人想入非非。结算需要银子的时候,由华南先挪借出来。”  廖大兴也点头:“老爷想得周到!这事情小的马上就安排下去。只是公会出面的人――”  “由你哥哥去。”常师徳想到了廖大化。廖大化也是商人出身,这种盘账的事情并不陌生,“他是起威镖局的分号掌柜,我再让他挂个公会执事的头衔――既没有利益关系又能名正言顺的干涉。”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果然,在华南强有力的干涉下,所有对日昌记存在想法的糖行都缩回了手。  雷州的糖业公会的第一次运作就显示出了它的与众不同。很多人在这件事的背后看到新的公会是真正的保护每个人的利益――帮助孤儿寡母是很难有实质上的回报的。  常师徳以此为契机,大刀阔斧的对原来的同业公会进行改革。  所有参加糖业公会的糖行,每家都在公会占有一个董事的职位,参与议事。平时的一应事务由新成立的“常务委员会”负责运行。  这个委员会由五名常务执事构成。每名执事负责一件具体事务,为首的是“秘书长”――当仁不让的由常师徳担任了。  运行所需要的经费,由糖业公会的会费开支。每家糖行按资本金的多少,按比例分摊公会会费,用作一应开销。会费的总额度是每年一万两。  这个体制下最明显的变化引入了一套完全现代式的财务体制,做到每笔经费的去向都是明白清楚的。这种财务制度的透明化,在公会的董事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对常师徳等人来说:这套体系是为了未来的股份有限公司做准备。等到他们逐渐习惯了穿越众的经营模式和理念。再组建雷州糖业股份有限公司就会水到渠成了。这样他们就不再需要广州在银钱上面的输血了。可以堂而皇之的利用这些糖商的资本进行运作。  为了加快收购的速度,文同通过糖业公会从各家糖行借调大批熟手伙计到华南帮忙,期间的工钱和伙食全部由华南支付。  “眼下虽然千头万绪,但是运送糖货的事情一天也不能停。”文同说,“别忘记广州站可是为了我们借了高利贷的。拖得越久越不利。”  “嗯,不过我们答应了这些糖商三两八钱,广州万一卖不到这个行情怎么办?虽然我们是垄断了雷州糖销售。但是需求量小的话一样没辙啊。”  “广州那边,上周的行情已经是三两九钱五了。英国人四两一石也愿意,行情短期内下不来的。”  “还有就是往越南销。”常师徳很有把握了,“武玉甲那里没有银子,可有得是米。我们就全部换米回来,再和大昌的朱老板谈谈生意。”  拉大昌米行作为合作伙伴是常师徳的主意。他在给临高发出的公文中认为:虽然华南自己开设独资米行获益要大得多,但是他们缺少有经验可靠的经理人员去管理,这是一;其次华南在雷州已经是“如雷贯耳”了。如果在得手砂糖行业之后再明目张胆的插手米行,未免会让当地工商界产生恐惧感,进而引起抵制――银子是赚不完,还是收拢人心要紧。  大昌米行是一开始本地商家中对华南最为友善的。倒不是大昌的老板朱福生有什么超前的眼光之类,而是他的嗅觉比其他米行要灵敏,本钱也最大。当初华南组织的移民一到,他就嗅觉灵敏的上门推销粮食了,而且提出了很好的交易条件:华南可以随时取粮,三节结账,买米有优惠活动,买二十石送一石。正好解决了文同他们感到头疼的组织大批粮食的供应的问题。  为了拉住这个大客户,朱福生对华南提出的各项要求无不竭力满足,在华南对抗海义堂的整个过程中出力很大――当然他也有私心,毕竟华南还欠着他好几千两的账款没还。  有了这样的信任基础。双方合作会比较容易。而且廖大兴本身也是大昌伙计出身,谈起合作来更加方便。  但是廖大兴的第一次拜访却是败兴而归。  常师徳感到奇怪,问:“为什么不行?”  “朱老板家正闹家务,”廖大兴说,“只是看起来他的心境不好。只是说有兴趣,只是恐怕还做不了主。要等等再说。”既然闹家务,对和华南合作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感觉兴趣,谈与不谈已经无关宏旨了。  “大老婆打二奶?”文同感到好奇。  廖大兴不知道什么是“二奶”,但是意思还是懂得。摇头道:“不是,朱老板只有一个老婆。小的旁敲侧击了几次,听意思好像是亲戚间的事情。还牵扯到米行。”  “我马上派人打听打听。”谌天雄说。  翌日,他报告如下:第一,大昌米行是一家中国的传统式股份企业,股份一共分为二十一份半,当初是每份一千两;第二,大昌的股东基本都是朱家的族人或者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第三,最近闹的家务就是族人觉得分红太少;第四,大昌的经营状况相当不错。  “朱福生就是为了这个头大。”谌天雄解释道,“他的族人都不大长进,都指着这家米行呢。三天两头和他折腾。”其要求:不是要增加花红,就是要把自家的孩子塞进来领干俸。  “实际这些年来大昌股东的收益是很不错的了。每年的花红都有五六千两。一份能分二百两――”  “慢,应该是一份二百三十两。”常师徳说。  “分红是按照二十三份进行的,还有一份半是给掌柜和全体伙计的劳力股。”  “这个收益也算很好了吧。”文同记得于鄂水说过,四五口的中人之家,一年开销五十两银子就过得不错了。  谌天雄点点头:“是的,不过人心不足么。”他把笔记本翻过一页,“我调查了股东的的情况。全体股东里,朱老板自己拥有十一份,其余十份半则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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