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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节 营啸(2 / 3)

“好事。要恭喜大家了。”被叫做陈头的人是移民里的一个老头子,叫陈忠焕,是D日之后第一批从广东移入临高的大陆移民。因为是渔民出身,户籍就落在了博铺公社。陈忠焕刚来临高就生了一场大病,奄奄一息,是被卫生部的医生救活得。从此他就视“澳洲人”为恩人,干什么都非常积极。因为年老力衰,邬德就让他干了份闲差,专门管理港口的临时留置所。  这话却让一干人面色死灰。陈忠焕以为自己是个类似客栈掌柜的身份,可是这一干人却把他当做了牢头。牢里最忌说恭喜,一说这话就是要送人上西天了!  更糟得是今天一早的早饭还特别丰盛。这原本是邬徳的好意――让他们这些海盗的受害者临别的时候吃得好些,对穿越集团留下个好印象。没想到却被人看成了“断头饭”。屋子里立刻乱成一团,有人哭有人叫,也有人当场就昏了过去。陈忠焕一脸愕然,双手乱摇:“大家都癔症了?一会就上路回家了,哭个什么劲?”  这“上路回家”四个字更加深了误解,场面愈加混乱。绝望是带有传染性的。这群人既在海上九死一生,获救之后又是一直为前途惴惴不安,现在听说要拉出去处死,累积已久的压力一起爆发出来,随着不知道谁的一声尖叫:  “我不想死呀!”屋子里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  “没人要死啊――”陈忠焕吓了一跳,心想怎么闹这么一出来了。  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喊解释,他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好几十个人的叫声和哭声中了。陈忠焕吓得赶紧把把门外站岗的士兵叫了进来。上着雪亮刺刀的士兵的入场让里面的人愈发绝望了――大家认为这是已经准备动手了,有就干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准备引颈受戮;有的则猛撞墙壁;有的则随意的抓住旁边的人就厮打起来,体弱的人被踩倒在脚下,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有人已经流血了……场面一片混乱。  “糟糕!这是营啸了!”进来的哨兵正是黄安徳。他自跟着刘三回到临高,邬徳见他人高马大,又是军旅出身,还是让他干回了老本行。黄安徳既来之则安之,现在黄安徳还是一名新兵训练营接受训练的教育兵。今天则是轮到他在留置所站岗的日子。  “啥笑?”陈忠焕急道。  “是营啸!”黄安徳当兵出身,知道这事情的可怕性。  所谓的“营啸”多发生在军营或者监狱这种地方。人多拥挤、居住空间小且平时整个群体精神压力大,处于崩溃的边缘。一旦某个人因噩梦而喊叫时,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死伤无数,后果十分严重。  黄安徳在山东当兵的时候见识过营啸,乱起来别说几个兵,就是参将总兵亲临一样弹压不住。就自己这几个人别说制止,冲进去恐怕只有送命的份!  “快,出来。”黄安徳赶紧拽着陈忠焕出了屋门,另一个哨兵也赶紧跑了出来,脸吓得煞白。  黄安徳带着人退出十几步去。从腰间取子弹装火帽一气呵成――这套分解为二十五个动作的装弹程序在这一期的教育兵里以他练得最为纯熟。  拿着装好弹的枪,心里也定了下来。记起站岗前学习的处理紧急事务的培训,对正茫然发呆的陈忠焕喊道:  “快去敲警钟!”  “我就去!”这老头子忽然腿脚也灵便起来了,居然一路小跑的跑来出去。  和他站在一起的教育兵哆哆嗦嗦的装子弹,装了好几次都没把火帽安上,  “别慌!”黄安徳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和他说话,“你叫什么?”  “钱――钱――多!”  “看来你的钱不多啊。”黄安徳开玩笑的说。  “是,是。穷人一个。”钱多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终于把火帽安上了,“他们要冲出来怎么办?开枪吗。”  “没事,他们不会冲出来的。”黄安徳知道营啸的时候往往原地互相厮打,很少跑来跑去的。  这时候警钟声响了起来。这里离开隔离检疫营不远,陆军常驻此地的一个装备有镇暴器材的步兵连闻听留置所出了事情,立刻出动了一个步兵排过来。  黄安徳远远的只见三十多个人浑身藤盔藤甲,拿着竹棍和藤牌整齐的喊着口号列队跑来。陈忠焕赶紧跑上去和带队的官长指手划脚的说着什么。  “注意!催泪弹准备!”在一名排长的口令指挥下,一个手持一次性掷弹筒的班快步跑来,成横队展开。  “不能用催泪弹!”黄安徳在武器课上学过,知道里面装得是胡椒粉,属于所谓的镇暴用“非杀伤性”武器。但是营啸不是一般的暴乱,用了不但起不到驱散人群的作用,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混乱。他赶紧上跑上去,一着急,把学得军礼忘记了,直接给那排长打了个千,“大人!用不得!”  排长被吓了一跳:“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哨兵。”黄安徳急着直摆手,“这是在闹营啸!催泪弹一打进去,里面更乱,要死很多人的!”  眼见这排长还在犹豫,黄安徳大声道:“我过去当过兵见识过,只有先冲进去弹压才行!”  排长不是明军士兵出身,不知道什么叫“营啸”,但是见他面色凝重,又说打了催泪弹要死很多人,便命令不要放催泪弹,直接派人冲进去弹压。  “两人一组,见一个人拽出一个人来。”排长指挥着。  在镇暴步兵的快速介入之下,十多分钟之后,留置所的骚动安静下来了。但是悲剧已经造成了,有三人在骚动中重伤,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  匆忙赶来的邬徳看着从里面抬出满脸满身都是血的伤员,脸色变得煞白。这种蹊跷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陈忠焕吓得一下子就跪在邬徳面前了:“邬大人――邬首长――小的,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起来吧。”邬徳摆摆手,“这不是你的责任。”  “谢谢首长。”陈忠焕赶紧站了起来。  “刚才是你说这叫营啸,不要打催泪弹的?”邬徳走到黄安徳面前。  “是,正是小的――”  “你是个士兵!”  “是!教育兵黄安徳!这话是我说的!”黄安徳赶紧按照新兵训练里学到的内容,抬头挺胸大声说。  “你怎么知道这是营啸?”  “是,我过去在山东当战兵,营里也闹过营啸!见识过。”  “好,你处置的不错!”邬徳对身边的士官生说,“告诉魏爱文,教育兵黄安徳处置紧急状况得当,给他记一次功!”  “谢谢首长!”黄安徳大声道,敬了个四不像的军礼。  江秋堰也赶来了,作为一个心理学医生,他对“营啸”这种群体性精神疾病有很大的兴趣,当然这里面也有实用主义的成份在内:穿越者的军队规模日益扩大,检疫营地也时刻云集着都有几千人。一旦发生类似营啸这类的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来,就把陈忠焕、黄安徳等人叫到一边去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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