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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大路(1 / 2)

夸克?穷满面通红的从小屋子里出来,过了很久他才告诉李洛由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被半强制的剥掉了裤子,然后被迫躺在一张铁床上,接着几个脸上蒙着白布罩,只露出双眼的女人过来,用蘸着药水刷子把他下面从前到后的刷洗了一遍。  接着他被清洗消毒过的部分被人仔细的围观了好几分钟,又被冰冷的象钳子一样的东西来回拨弄。夸克暗叫不妙,但是身边的彪形大汉使得他不敢反抗。  他接着听到有人在议论他的体毛太多,看不清楚,接着有人在讨论要不要给他剃毛。夸克大惊失色,自己又不是女人,下面剃了毛被人知道了不成了终身的笑柄。  他用官话和广东白话连声求饶,说他愿意放弃一切,请他们不要干这种让他蒙羞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是他的哀求起了作用还是对方认为无此必要,才算逃过了一劫。  “……我从临高回去之后好几天身上还有着那股药水的气味。”夸克无奈的说道,“这伙澳洲人真是奇怪的家伙!”  但是此时他铁板着面孔,一言不发的跟着李洛由出了海关。  海关外又是一片石块铺地的广场。一行人正张望间,忽然一个青衣小帽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请问,这位不是从佛山过来的犹老爷?”  “正是我家老爷。”扫叶点点头。  “给犹老爷请安。”来人当即爬到地下磕了个头,“小的是临高润世堂杨世祥老爷门下,奉我们家老爷之命专门来此迎接老爷。”  “请贵管家前面带路。”  来人赶紧爬起来在前面引路。广场的边缘是一条宽阔的大路,沿着路又树着许多牌子。上面写着的大概是地名。有县城、马袅、百仞等好几处。每处牌子下都聚集着些乡民模样的人挑担背篓的在等候,里面也夹杂着穿着澳洲人招牌式的短褂子的“髡人”。  众人看得有趣,忽然路头的一排房子里传来了吹哨的声音,一辆用四头牛牵引的四轮车缓缓的出现在路面上。牛车是长箱形的,很是高大,每个轮子都有到人肩膀那么高。两个御手坐在车头,一块写着“百仞”的牌子挂在车头上。  “乘客请注意,乘客请注意,发往百仞的班车就要进站了,请大家退到安全线后等候排队上车。”  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人走了出来把铁皮做得的漏斗放在嘴边喊叫着。不时还猛吹一下哨子。  牛车慢慢的靠到了百仞的牌子下面停住,候着的人群一阵骚动,你挤我推的向牛车涌去。拿着铁皮漏斗的人不断地喊着:“不要拥挤,不要拥挤!”  但是显然他的喊话不怎么起作用,每个人都要挤到前面去。挤到前面去做什么?难道牛车上是要施舍钱米?  这时候广场上出现了几个戴着斗笠,腰里挂着短棍的人,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喊叫着,秩序稍有恢复,人们开始渐渐的排成队列。看得出这里的人对戴斗笠挂短棍的“警察”是很害怕的,大约是临高的“做公的”。  驭手爬下车子,放下折叠的铁踏脚梯。排队的人群开始一个个的登上牛车,沿着车厢两边坐好。接着驭手支起了一个简易的遮阳棚。那些带着担子和背篓的,就用车厢外壁上安装的铁环和绳索把东西固定在车外。这辆牛车就变成了满是外挂的奇怪模样。  李洛由一行人自然是不用求教公共交通工具,润世堂早预备下两乘轿子,并四五辆独轮车伺候着。当下主人坐轿,从人将行李捆在车上,随同步行前往。  临高气候炎热,不过是交二月底,天气已是有些燥热,润世堂备下得是竹丝凉轿。即透风又可观光。李洛由端坐轿中,前往县城的道路一平如砥,全是是用黑色的碎末铺成的,极其紧密。沿途看到的车辆走在上面即平又快,让在北方坐多了骡车的深以为苦的李洛由暗暗慨叹――这路修得,就算京师的天街怕也没有这般平坦。  道路中间画着白线,不到一里路就是一个箭头标示着方向。路边到处树立着牌子,有的是字有的是符号,简直让李洛由目不暇给。  他最为赞赏的是每个岔路口都有明显的指示牌,告诉你这个路口去向哪里,不仅有终点地名,还有沿途的地名和距离长短。看上去即清楚又明白。  他关照扫叶将来迎接的杨家仆人叫来。  “这满路的记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是交通符号。”杨家仆人逐一的解释牌子上的符号和字样的意思。  “真是精细入微了。”李洛由评论道,“是澳洲人搞得?”  “是,这道路也是按照澳洲方式修得,花得人力物力不可胜数。”  道路的花费就算是李洛由这样毫无工程经验的人也知道不会少,虽然不知道路面的黑色材料是什么,又是怎么铺上去,但是路基两边铺着有孔盖子的排水沟;路两旁种栽种的树木――树木才不过茶盏粗细,养护极其精心,每棵树的树干上都有支架支撑;沿路供行人牲畜歇脚的凉亭、水槽、水井;每隔两里路就有的墩台……林林总总加起来,这条路的花费起码是一般道路的几倍以上。  “这样的大兴土木,临高的百姓怕是过得很苦。”  “回老爷的话,这倒没有。”仆人笑道,“临高的百姓才多少人?全拉来修路都不够。”他一指道路右侧的大堆石子灰沙,“光这河道上的工程,就有好几千工人在干活,全是澳洲老爷自己运来的劳力。”  “劳力从哪里来呢?”  “从大陆上运来的,每隔几天就要运几船人到临高。”仆人说。  “从大陆上运?都是流民吧。”  “是。运来得时候个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先得在博铺的大号子营里住上二个月,调养好身子才能用。”仆人笑道,“小的们都说:这不象是雇工用人,倒似是在做善事一般。澳洲老爷们对穷人真是没话说。”  这话听得很是刺耳。李洛由淡淡的哼了一声。仆人知道他心里不快,不再言声,只跟在轿边。  虽然从道路上看不到河道里的工地,但是从路边连绵不绝的石子、黄沙和挖起来的泥土来看这个工程很大。一些满载着砖石、木料、成捆的细竹条还有许多麻袋的牛车整齐的排在路边等候卸货。有些麻袋边缘破了,洒出灰色的粉末来。那种他在港口看到的鼠笼起重机这里也有,一台一台的矗立着。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在里面跑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黑色的铁家伙,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冒着白色的水汽和黑色的浓烟。铁制的大小轮子在飞快的转动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几个被煤烟熏染的浑身乌黑的人围着这个家伙转悠,不断的用铲子往里面铲着煤  不时有戴着藤帽的蓝衣工人背着工具推着车子走过。他们身上沾满了泥土灰尘,但是看上去精神很饱满,一个个体格健壮,肤色黝黑。还不时还唱着“……有力量……”的歌。这歌让听惯了浅吟低唱的李洛由听来和嚎叫差不多,不过的确非常的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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