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破寨之后就在这里设立了办公机构。 一行人被送到这里,公所旁有一处很大的院子,现在便做了临时的拘押所。一间间的厢房里住满了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他们三个人被单独押送到一处院子里。此处原来是公所的大堂。也是团练公所的委员们私设公堂,“审案”的地方。凡是乡勇在三良市和周边拿获得“可疑人物”或者是哪个触犯了老爷们的倒霉蛋,都会被拿到这里严刑拷打。除了没有衙门公堂上的牌匾仪仗之外,公案、刑具一应俱全。 这里现在暂时作为临时军事法庭,审理各种案件。仲裁庭代表姬信从早晨开始就不断的审理着各种案子――案件大部分是本地的百姓来告状,对象主要是过去的豪强大户们。有来控告他们逼死人命的,有来控告强抢妇女的,还有控告强行财产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有当面来递送状纸喊冤的,也有偷偷的送匿名的帖子的。这些材料如今已经在公堂后面堆满了一桌子。 有些案子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审理了,因为当事人在破寨的时候已经死了或者当晚就被绞刑处决了。告罗天球的状子特别得多,罪状是更是“五毒俱全”。姬信想此人真是一典型的“恶霸地主”。 尽管不需要审理,姬信还是让土著办事人员把材料都整理起来,特别是搜集足够多得证人证言――这可是以后的宣传材料! 被告还活着得,按照流程一一来抓来提审。这种即没有法律依据,又没有呈堂证据,只靠当事人二张嘴互相辩驳的审案模式让姬信很不适应。因为他不得不靠自己的常识、知识、理念甚至是直觉来进行判断。 姬信不相信“穷人天生是好人,有钱人就是坏蛋”的理论。他很清楚在新统治者降临的时候,不少人会藉此来掠夺别人的财产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诬告、夸大其词的事情在这种时候肯定是屡见不鲜。 所以他特别注意审理的公平性。他经常阐述的理论就是:“一个人有罪,不等于所有的罪名都可以扣到他的脑袋上。”这和以杜雯为首的“公检法铁拳论”和实用主义者们宣扬的“法律是工具论”格格不入。 “陈联络员押了几个乡勇教师来了。”有人禀告道,“这几个人不承认。” “哦。”姬信点点头,“当然人是不承认的。”他对元老院决定把所有乡勇教师处决的命令感到很是不满,认为有滥杀无辜的嫌疑。但是这属于高层面决定的事情,他无法反对。 “带上来问问吧。”他说着把桌子上已经办结的案卷拿开。打开一份新得。 青霞三个人被带上了公堂。这里的场面规模不下于县衙,但是堂上却没有什么人,更没有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只有三四个髡贼模样的人物。居中的一个身高六尺半的壮汉,方脸,浓眉,大耳垂,皮肤很白。看上去非常官派。大约是髡贼中的大官。 青霞赶紧拉着蒋锁跪下来。 “民女春霞,磕见老爷――” “不必下跪磕头,站着说话。”壮汉髡贼说道,他看上去和颜悦色,不像一般官老爷那么凶狠有官威。青霞觉得稍稍安心。 “谢老爷。” “不用谢。”这个澳洲人居然笑了一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营生?” 青霞一一说来,只说自己一行人是跑马卖解的,不敢说他们曾经当过乡勇教师。只说自己是因为陈老板企图谋夺他们的马匹财物才被诬陷的。 “老爷明鉴!我们是卖解的艺人,四处为家,又是外路人,怎么能当这里的乡勇教师?”青霞知道此时只有一口咬定绝无此事才有可能活命。 姬信点了点头,打量着这三个人。居中说话的女子二十来岁,个字高挑,体态匀称,而且是大脚,显然是练过武的。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十六七岁,生得矮小健壮;还有一个女子三十出头,略有几分姿色,面色苍白连站也站不稳,似乎是生了病。 这样三个人,说他们是乡勇教师,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首长!”陈老板立刻就跳了出来,“这三个人确确实实当过乡勇教师,还和首长们打过仗。不信您可以问那些被抓到的乡勇,一定有认识他们的!”他接着指着青霞,“这个女人和罗天球还有一腿!” 青霞的面皮张得通红,心中怒极了。身为女子在外卖艺,他的贞洁是一直受人怀疑谈论的对象,所以青霞对此看得特别的重,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误解。自己守身如玉的处子之身竟然平白无故的遭人污蔑,当时就要冲上来揪住陈掌柜。看到髡贼明晃晃的刺刀才遏制住自己的怒火。转身跪下磕了个头。 “民女确系是处子之身,和罗老爷从无瓜葛!这陈老板含血喷人!请老爷明察!” 看到这个女子的神情如此激烈,姬信知道她说得是真话。他看了一眼陈掌柜,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尽管法学是不谈个人印象问题的,但是这两个人的表现还是无可避免的给姬信留下了好恶。 不管这三个是不是乡勇教师,这个陈掌柜显然居心叵测。想乘机讹诈马匹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真得。 “青霞!你是不是处女和本案无关。”坐在桌子后面的髡贼大约对事情莫名其妙的歪楼到“处女”问题上大为不满,他对青霞说,“你且起来。陈老板说你们当过乡勇教师,还上阵厮杀,可有此事?” “回禀老爷,绝无此事!”青霞斩钉截铁的否认道,“我们是跑马卖解,都是花拳绣腿的功夫,怎么教练乡勇?” 陈老板见青霞一开口就撇得干干净净,而且态度坚决,生怕澳洲人信了她的话,赶紧补充道:“首长,他们都是有真功夫的,不信您可以派人去问本镇的百姓。这女子的箭术极好,能够百步之外射金钱。罗天球专门请她给乡勇们教练弓箭……”他又一指江娘,“这女人会飞刀,她腿上还有昨天受得红伤!不是帮乡勇打仗,哪里来得红伤?” 这是一个无法抵赖的硬伤。青霞一时不知道如何辩解。 “陈掌柜说得可是真得?” “回禀老爷!民女等人是卖解练武之人,有些功夫卖艺糊口不足为奇。总不能硬说民女等人有了功夫就一定是乡勇教师。” 澳洲人又问江娘道:“你身上有伤?” 江娘不敢回答,她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但是她一瘸一拐的是被青霞扶进来得,无法否认。只好小声道:“民女确实有伤。” “如何受得伤?” 青霞赶紧道:“回老爷!是在练武的时候被民女失手刺伤的。” “首长!他们抵赖!”陈掌柜没料到这个年轻女子现在居然如此老练,不慌不忙的把事情要推卸得干干净净。心中大怒――此时他已经不在乎什么马匹了,而是觉得自己大大的没了面子。他赶紧拿出客栈的客账。 “首长请看,”他指着账本子上的名字,“这伙人是三个月前到得本镇的,当时他们一行八人。一直住在本店里,直到半个月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