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入账本。眉头紧蹙。这所谓的大事,就是刘老爷的后事。 最近一个多月来,刘老爷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渐渐得开始卧床不起了。虽然四处延医服药,医生还是从徐闻那边重金请来得――临高本地没有像样的医生,过去县里最好的大夫是润世堂的店东杨世祥,但是最近他去了安国,至于澳洲人开得医院,尽管听说过他们医术精妙,甚至能够开膛破肚的替人治病,但是这种名声对不是穷得走投无路或者病得要死,士绅们来说反而使他们望而却步。大家还是比较相信中医。 但是这重金请来的大夫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了一通大家听不明白的话之后开了方子就走了。照着方子抓药吃了十几天并不见效,病势渐渐的重了起来。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这就要提前预备起后事了,一则是“冲喜”,二来也怕一旦病故毫无准备,会被别人笑话。为刘大霖办后事这笔开销从何而来就成了赵管家最近一直伤脑筋的事情。 以刘大霖在本县的声望地位,这个后事绝不能办得太寒酸――全县有头有脸的人都要来祭吊,太寒酸了没法交待,起码也得上一百多银子才能开销过去。 赵管家把账本上的数字算了又算,盘了又盘,也没有找到哪里能找出一笔闲钱来。刘家即没有有钱的亲戚可供借款,而且家训也绝对不许借钱。思来想去只有卖地了。但是刘家的土地原本就不多,临高的土地价格也不高。再卖掉一部分土地以后刘家的家计开销就会愈加吃力了。 “唉!”赵管家思量了半天,想不出有什么妙计,叹了口气,“只好剜肉补疮了!” 但是剜肉补疮也不好办,临高的田地不太值钱,买主更是寥寥。急切之下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卖出去得。赵管家一时间一筹莫展,最后想到了澳洲人。 虽然刘老爷不许向澳洲人开口求索,但是卖地给澳洲人,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刘家也没得什么澳洲人的好处,落不下任何的口实。想到这里,他决定这几天就到百仞城去一趟,见一下儿子,和他商量此事,尽快把这事情落实下来。 高音喇叭里隐隐约约的出来了“……今天来到博铺参加欢迎仪式的有:中央政务院国务卿马千瞩、企划院院长邬德、仲裁庭庭长马甲、执委会办公厅主任萧子山、……临高县咨议局执事李孙乾,委员黄禀坤、张有福、林全安、符柏文……等出席了欢迎仪式……文主席亲切的和与委员们谈了话。李孙乾委员说:文主席您辛苦了。文主席说:我不辛苦,你的身体看上去很健康,要多注意休息……” 县咨议局的委员们也在欢迎的人群中,甚至临高县衙也派出了王兆敏来充当代表,文德嗣专门和县咨议局的委员握了手。一时间锣鼓喧天,他和其他人一起接着接受了临高各界群众的欢迎。最后,锣鼓停歇,临高修院合唱团合唱了由吴院长作词作曲的《耶路撒冷》。 最后,由芳草地的学生们一起高唱《光荣与希望的土地》。文德嗣等人面带微笑的听完了演唱,对合唱团、学生和出席欢迎仪式的所有人表示了感谢,随后他和陈海阳等元老们在分别上了马车,一辆又一辆的黑色的红旗马车,在特侦队司令部队员骑着的电动车的护卫下往百仞城而去。 方非目送着车队离开,送了一口气。整个欢迎仪式没有出大问题。他一面和冉耀沟通,开始疏散人员,一面关照记登高等人收拾一应欢迎用的装备器具,逐件点收入库。特别是那些横幅,都是棉布的,申请到手很不容易,要给偷去了就麻烦了。 为了这个场面,他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在17世纪玩这套比21世纪难100倍都不止。21世纪的人起码见过这种场面,这里的土著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能干些机械执行的工作。连一点小事也必须亲力亲为。而方非脑门子前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年会。 原本准备和中秋合办的祝捷年会因为“珠江出阵”被延后了,一直延到十一月份。这次元老院常委会决定不再延期,以庆祝“海陆双重胜利”的名义单独举办一次大规模的庆功宴会。当然,这次庆功大会之所以被这么快的提上了议事日程,和北美分舵的一干人积极活动有着重要的联系。这批人中有好几个选上了元老院的常委。而他们对现行政治状态的不满和急于想通过年会的方式扩大北美系的影响力的企图都使得他们竭力促成此事。 方非不知道为什么钱水廷等人对开这个年会如此的热衷,特别是郑尚洁从广州撤回来之后,除了每天和李梅商量搞临高版紫明楼的事情之外,就在筹划这个年会。她还提出了一整套的年会的方案――完全是美式的风格。比原先方非的方案复杂十倍。 不过,郑尚洁的方案在元老院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大家都希望乘着这次大捷的机会松快松快紧张的心情。找个借口吃喝玩乐一番。不少人已经买了“生活秘书”,也急于向这些女孩子炫耀一下“澳洲式生活方式”。 这几种因素混合起来,最终办公厅终于批准了郑尚洁的搞个“大PARTY”的方案。 当然,方非主要是对某些事情不太在意才会搞不清为什么。只要对穿越集团内部的结社活动稍有留意的人就知道北美分舵的企图是什么。 自从杜雯在全体大会上争取到元老的自由结社权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部完整的结社法案。这部法案大致是抄奥地利的,不过根据穿越集团的具体情况又作了改变,其中最主要的二条是:社团只准接受元老作为社员,其次是社团的经费采用定额制度,即每个社员缴纳的经费必须是一致的,会费额度必须报办公厅批准。未经许可不得向社团捐助大笔献金,也不得将产业给予社团。 马甲很清楚:结社的最终结果是在穿越集团内部形成不同政治诉求的小团体。这个前景恐怕是无可避免的。即使没有所谓的结社权,派系和山头也会自己形成。有没有结社都不会有多少改变。而某些派系根本就没有结成社团。只许元老加入的条款主要是为了防备有元老利用土著势力来压迫元老院的其他派系。而会费的限制是防止有社团滥用资源。 总得来说,元老们对结社本身兴趣不大――大多数人对政治的兴趣不高,更对在工作之余还要参加社团活动提不起兴趣来,至于要管理社团,那更是许多人敬谢不敏的事情――管理平等的元老哪里有管理毕恭毕敬的土著人员来得爽气。所以社团法通过差不多一年来在办公厅登记成立的社团只有:斯巴达克团、妇女联合会、土著权利保护协会、法学俱乐部、比例模型俱乐部、蒸汽朋克团和宅党。 其中斯巴达克团和妇女联合会的发起人和主席都是杜雯。前者是当然是所谓的“左翼政治派别”,后者是是“妇女权益保护组织”。不过迄今为止,前者几乎就是杜雯一个人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