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同心圆环的阴影。他知道这个是光的干涉现象,但具体怎么判断好坏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再看看我做的。”这次钟博士费了很大力气才看到杂乱无章的一些阴影,“干涉图形整体变形、扭曲说明局部超差太多,应有的圆环可以说不存在。” “这个,第一次做嘛,没有经验是难免的。”钟利时说着拿起一片玻璃放在阳光下聚焦。 “你看这光斑多小。我看做得很不错了。” “精度还是有待改进。” “你打算改进到什么样的精度?” “按光学工业的标准,四分之一个波长之内。” 钟利时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你有没有搞错!光波波长用纳米算的吧!” “是。标准就是这样的。” “这里是17世纪!请你按17世纪的标准好吗?照现代标准,大家做的算什么?废品吗?废品都不如吧?” 林汉隆沉默不语。 “这个东西能用来做望远镜吗?17世纪标准的望远镜,能不能做?” “那肯定是大大超过的。” “这不就行了,我看你做得很好。”钟利时拍拍林汉隆的肩膀,“我们把这几个都包好,向元老院献礼去。” 林汉隆当天就被任命为光学方面的主任工程师,专门负责各种光学产品的研发和制造。这个头衔意味着他有了正式的职权范围,而不是过去一个普通的元老工程技术人员了。光学厂的设立也列入了执委会的议事日程, 对林汉隆来说,一时之间最大的改变只是车间里多了一个年纪较大的熟练工人――正是他徒弟蔡俊杰的爹――蔡生杰,这父子两的名字都是他取得,原本他们分别叫蔡大和蔡三十。 林汉隆不好意思让比自己年龄还要大出不少的蔡生杰叫自己师傅,所以只是让他在光学车间里当个工人。蔡生杰是个手艺很好的铜匠――铜匠在传统匠人中大致就是钳工的角色,干得是五金加工、修配的工作。所以钳工这一工种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就被称呼为“外国铜匠”。 蔡生杰过去因为眼睛老花了失去了工作能力,只能当个普通的力工。现在有了林汉隆制造的老花镜,又能恢复到第一线工作了。 当个技术工人当然比无技术含量的力工收入要高得多,而且他的手艺很受林汉隆的赏识,所以蔡生杰的工作劲头很大。每天跟着林汉隆工作到深夜也不以为意,第二天一早六点多就又到车间来上班了。 下午四点多钟的百仞工业区。离白班工人下班的时间还早,街上人不多。澄迈大捷之后原先荷枪实弹往来巡逻的伏波军士兵已经消失,只剩下背扛棍棒头戴藤制工作帽带着“纠察”袖标的“工人纠察队”五人一组地走过。 工人纠察队是以在职工人民兵为主组成的治安组织,每天早晚各一班轮流在工业区内进行巡逻。他们的权限只限在工业区内进行巡逻和盘查。随着工业区的蓬勃发展,工业区内的盗窃案件也开始多了起来。 尽管临高的法律十分严峻,盗窃一经拿获最轻也要遣送到劳动营六个月。最重的要发遣三亚采矿。但是工业区内的大量产品、生产原料吸引了大量冀图发一笔横财的人:琼州攻略大致结束之后,外县的人口开始大量流入临高寻找更赚钱的工作机会,其中当然也包含了许多不务正业的“游手”。这使得原先临高被严密控制的有序社会猝不及防,治安事件一度大为上升。为此,冉妖在加强警务的同时,开始重新恢复在备战期间采用的工人纠察队日夜巡逻制度。 三个人从街角转出来,朝工厂区大门大步走去。领头的一人正是林汉隆。他一身21世纪初的中国民工打扮,穿着件迷彩汗衫,肩上斜挎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包,也是21世纪初街头常见的廉价电脑包。戴着一顶宽边的柳条安全帽遮阳。后面一老一少两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跟着。两人都背着半新不旧的黄绿色挎包,颜色已经斑斑驳驳了。老的手里拿把大油纸伞,小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筒。 不多一会三人已经走到工厂区的南大门口。这里原本就有一座炮楼拱卫。第二次反围剿前形势紧张的时候,大门里面修了个二道门,搞的跟瓮城一样。来上班的人群进头道门就像过机场安检,顺着栏杆排成队,一个个经过搜身检查才能放入。二道门顶上还有持枪的士兵对着人群虎视眈眈。 现在二道门还在,士兵和搜身的程序都没了。上下班高峰期两道门都敞开,只有几个门卫在紧紧盯着出入的人群。此刻不是下班时间,大门口没人出入。林汉隆拿出自己的通行证,身后两个跟班也拿出自己的竹板工牌。门卫们没有拦他们,只是看看时间,然后在出入登记簿上记上几笔。 工业区内铺设有轨道系统,用来运输工人和设备、物资。原来使用的煤气机车头已经正式换成了蒸汽机车头,流星2号呼哧呼哧的牵引着敞车的车皮,在轨道上以10~20公里的速度行驶着。 冒着蒸汽的车头,纵横交错的铁轨,架空在道路上的铁木框架结构的人行天桥和道路上、车皮上的穿着蓝色工装的人群构建出了一个粗糙,但是具体而微的工业化缩影。汽笛声此起彼伏,厂区的高音喇叭里不断的播放着音乐:《咱们工人有力量》和其他被文宣部列入“圣歌”的曲目。时不时的,高音喇叭里还会传来女播音员高亢但是不标准的普通话播音,内容无非是某车间今天又取得了什么新得业绩,哪一个工人突破了生产定额……构成了一曲虽然混乱却生机勃勃的工业之声。 林汉隆在厂门口的6号月台上站住了脚步,习惯性的看了下站牌:科技部是最后一站, 通勤小火车十五分钟一次,除了拉人还装货。载客的小敞车十分简陋,只是在敞车周围加上护栏,安装上两排木条靠背长凳。坐在上面可以充分的享受厂区的噪音和煤烟味的空气。 林汉隆和很多在工业区上班的元老一样,平时坐厂区内的小火车或者干脆徒步、骑车,这倒不是为了刻意的表达“亲民”,只不过是他们从旧时空带来的习惯罢了。 科技部站下车之后,林汉隆又徒步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来到了一间厂房前,厂房门口白底黑漆的挂牌上写着“科技部光学试验厂”。这正是执委会批准新建的光学工业所在地,负责人就是林汉隆。说是光学厂其实就一个车间。 科技部原本就有好几个空置的车间,林汉隆挑了一个面积合适的,先找建筑公司将内部“装修”了一下,其实就是分隔了下内部空间,安装了若干专用的设备。就着又把机械厂为他制造的机械设备一一安装到位。算是也小有规模。 车间里没有几个人。光线从靠近屋顶的成排窗户上投射下来。看上去还算明亮。车间里很安静――光学厂现在还没有正式运转,基本上是按照林汉隆的作息时间运行的。林汉隆今天上午参加了工能委的几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