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这个项目的结果。” 在科技部的项目成果汇报会议上,面对科技部和工业口的几位元老,葛欣馨把她的全部实验结果用玻璃片投影仪做了汇报。其中包括她摄制了若干样品的原子光谱。 “直接的好处是可以用于绝大部分金属、类金属元素的定性分析及微量、半微量主要金属元素的半定量分析。而且除了基准试剂外所有设备、耗材都基于本时空临高可以提供的成品,最多只需要进一步纯化。可以大大节省带来的设备的寿命,同时降低成本。” 钟博士虽然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但是对整个实验过程并不十分明白。所以他保持着绝对的沉默,让工业口的诸人先谈问题――看起来有几个人已经在跃跃欲试了。 似乎是意识到对方可能会提出什么问题,葛欣馨继续说道: “当然问题也是存在的。目前我们能够制造的玻璃底板各个批次之间的重现性不足,必须每次单独标定感光度等,且不能长期存放,必须随用随做。而且半定量分析依赖于高纯度标准样品的获得,带来的基准试剂不可能撑很长时间,必须自己折腾光谱纯级别的基准试剂。这对我们的还很薄弱的有机化学工业来说有相当的难度,我现在选择采用亚铁******不是一种很理想的选择,但是勉强可以凑合着代用。因而我们眼下只能做微量、半微量的半定量分析,无法做到痕量分析和定量分析。而且且对一部分元素无法使用。大致来说,只是提供了一种方法和可能性,在投入具体运用上还难以大规模的为工业提供支持,需要进一步的改进设备――” “先不说这个,”光学厂的林汉隆问道,“我关心的是你的显影液、定影液的化学药剂怎么办?看你的实验报告,都是用得存货。有可延续性吗?” “我在试验中使用中配置显影液用得是硫酸******酚、对苯二酚、硼砂、亚硫酸钠这四种化学药剂,定影液使用的硫代硫酸钠,冲洗的时候再使用醋酸。这些药品都在化工部的自产药品名录里。应该说持续供应是没有问题的。” 她解释说根据她从《自然与科学》杂志上看到的有关化工生产方面的论文和化工口提供产品目录:这些化学药剂中,亚硫酸钠、硫代硫酸钠和醋酸都是目前的化工厂可以自产的常用药剂,硫酸******酚、对苯二酚的来源要麻烦一些,煤化工从煤焦油分馏中制取的,只能出粗品。 “……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要精制有点困难。但是用于显影、定影问题不大。当然这必然导致产生云翳等干扰,不过也只能接受了。” “感觉这个开发成功对我们的意义不是特别大……”季无声说道,“还有一部分缺失的环节难以补上。而且也没有用光电仪方便。”钢铁工业的负责人习惯性的拿起毛巾擦了擦脑门――其实上面一滴汗也没有,“我倒是觉得有必要在我们钢铁厂内附设一个实验室,现在派人坐火车来送样品还是有点麻烦――特别是送融样。” “这一技术开发成功的话,光谱测试就可以普及到每个需要进行元素成分测定的工厂。”葛欣馨眼见自己的成果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不由得有“明珠暗投”之感,“再说以后钢铁和有色金属企业必然四处开花,企划院也不可能给每个厂都配光谱仪。” “这倒是。”季无声说,“我是没什么意见,只要管用就行。眼下工业口要我们出各种合金,有这个基础会好很多。” “我也没意见。”季退思说,“只是葛欣馨你这么一搞,我们化工口的负担又重了许多。” “钢铁是现代工业的骨骼,化学工业就是血液和肉体。”葛欣馨笑了笑,“自然是最要紧的。” 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葛欣馨眼见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些笑意来,马上趁热打铁的又回到了主题上。 “下一步的改进计划是用氢氧焊机替代本生灯,本生灯的温度偏低,而且煤气含有较多的杂质,容易干扰光谱――当然,最理想的还是电弧法,毕竟氢氧焰作为激发源本身具有一定光谱特征,温度也不够高。” “电弧法的设备要凑齐,我看得到三五四五不知道行不行。”展无涯说。 “有希望就有动力。”葛欣馨说,“我还有一个想法,请大家斟酌。” 她提出的设立一个专门的化学试剂车间。专门为实验室提供化学试剂、药品和各种耗材。目前几个实验室做得化学分析,许多药品和试剂已经开始启用本时空化工厂制造的产品,但是这些产品普遍存在浓度不够,杂质过多的问题。因而各个实验室在使用前都不得不自行对化学试剂进行再提纯,牵扯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现在很多基础药品准备工作等于要我们自己来做,连蒸馏水都要自己制备。牵扯的时间和精力太大。而且以后实验室多了之后,有些新实验室恐怕不可能有能力进行药品提纯。还有这次的显影液和定影液,也应该有一定的储备量。所以我建议集中设备,上一点规模,由一位元老主持来专门制备这些产品。” “这个可以有。”季退思原来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他管理的事情太多,也来不及过问了,“不过一时间没有合适的元老……” “如果您不嫌弃我毛遂自荐的话,我愿意来主持这个工作。”葛欣馨毫不迟疑的说道。 “哦?”季退思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工作,既累人又有相当的危险性。“好吧,既然你愿意做我觉得没什么――不过这事情还得企划院批准。” 会议结束之后,季无声坐通勤火车回到了自己在马袅钢铁联合体的办公室。它位于钢铁联合企业办公区,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座圆形的红砖广场中间。小楼前面,矗立着一座用生铁铸造的高炉出铁的模型。 广场上照例奔走着钢铁联合体的职员们,他们穿着钢铁厂统一的黑色制服工装――这是钢铁联合体才享有的特殊颜色的工装。胳膊上用颜色识别条标记所属的部门,胸前缝着姓名和编号条。 季无声阔步走进办公室,问了下“季办”里的值班秘书目前的生产情况。 “根据生产调度室的前一个小时的汇报,目前一切正常。”秘书汇报道。 “好。”季无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就在一楼,和其他元老的办公室不一样,地上没有铺设地板,就是简单的水磨石地面。尽管秘书经常打扫,地上总是很脏乱,墙壁上也总是有黑色的污痕。车间里的技术员、工人经常会被他叫到办公室来讨论问题,汇报工作。他自己也经常要到车间去,到高炉边去,不可避免的把灰渣、尘土踏得满地都是。 办公桌的衣帽架上挂着他下车间的时候用得工作服和安全帽,工作服的口袋里还装有一副炼钢工人用的保护眼镜。 季无声在自己的藤椅上坐下,在今天企划院通知他去参加这个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