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引弓尴尬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少开口为好――他沈廷扬可是江南土豪。说什么都不要紧,自己这个外来户还是安分点为好。 沈廷扬似乎也觉得自己如此评点朝政有所不妥,立刻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上: “废漕改海这样的大事,岂能一蹴而就。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件事,做好了,日后的废漕它就是前因了。” 他向赵引弓说,登州之乱弭平之后,整个登州向辽东转运粮饷的体系已经完全被破坏。原本集聚在登州的粮食、饷银和军械也损失殆尽。关宁和东江的要粮要饷的文书雪片般的飞来。 “……你大约也知道这般兵大爷的习性,”沈廷扬大约是心情极好,所以谈兴甚浓,“自从万历末年以来,天下骚动,到处要用兵。这帮子军将一个个都飞扬跋扈起来,没有粮饷,连挪个窝都不肯,更别说出力打仗了。这些年来朝廷每年上百万的钱粮投下去,也就勉强维持个局面而已。” 登州之乱之后,供应东江和关宁的补给线顿时中断,陆地转运时间漫长,消耗人力物力更甚,因而兵部和内阁都急于要找新得供应途径。 “……所以这回朝廷有了旨意,要从江南直接运输漕粮到辽东去!”沈廷扬显得十分高兴。 “这件事就是五梅兄来担当了?” “正是!”沈廷扬说到这里就差手舞足蹈了,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我已经托人上了疏,还进了《海运书》和《海运图》。” 赵引弓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件事应该发生在沈廷扬当了内阁中书舍人之后,现在的沈廷扬还只是一个国子监监生,距离当上中书舍人还有好几年的功夫。显然,有什么事情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