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拉德舒服地把脑袋靠在沙发椅背,谈话的兴致愈来愈浓。“菲律宾被誉为上帝赐予吾国君主的明珠,可被它的光芒吸引来都是些除了发财美梦的一无所有穷人,这些人窘困到连在新西班牙都没法安身。萨那夫里亚先生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位,但他在马尼拉很快就弄到了钱,据说他投骰子赢了一个中国富翁一大笔钱――不过更有理由相信他是抢来的――三十年前中国人的暴动的时候他可是个‘志愿兵’。”说着财政官脸上露出了微笑。 兰度明白他微笑的含义――当时的所谓志愿兵就是一伙匪徒,他们是没有任何军饷的,一切开支和补给都靠抢劫。 此后萨那夫里亚先生做了几次成功的投机,特别是他曾经娶了一个有钱的寡妇,她很快“病死”之后,他的财富终于累加到能买一个“堂”放在名字前边,以佐证他的贵族家世了。很快他就开始出入马尼拉的显贵们的门庭,财源滚滚。 魏斯继续为财政官斟满酒杯,事实证明无论是中国人、日本人、西班牙人,只要能给他灌下一瓶酒,事情都会好办得多。 “我猜,您说的这位先生并没有为这个‘堂’花很多钱,最多也不会超过为他看中的马所出的那点儿小钱。您知道,东方的显贵们鄙视我们这些舞刀弄枪的蛮子,他们最看重的珍藏莫过于骏马和美人,而且充实马厩的花费比充实后宫还要高得多。萨那夫里亚先生居然只肯为两匹最好的玛瓦里骏马掏出区区一千皮斯托尔,这未免太有损于第一流富翁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