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遥望白鹅潭畔的沙面。一艘外舷装着大拨水轮的小火轮喷吐着黑烟,牵引着一长串的驳船开过。江面上数不清的桅杆和帆影或行或停,船只还在或装货离开,或停下卸货,一派繁忙的景象。 “澳洲人啊,澳洲人……” 广州黄埔港晴空万里,徐徐的秋风把白云吹得一丝一丝的,由北往南慢慢推去。正是秋高气爽,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码头边,一艘崭新的三桅海船正停靠在泊位边。这艘船和周围的船只完全不同,虽然还留着一些广船的影子,但是更多的像欧洲式的海船:船身显示出典型的西式造船技法--龙骨肋构,钉长条船材,再覆以沥青。船头是比所有的东西方船只都要夸张的尖首尖底,外加长长的船艏桅,船身线条流畅优美。此刻,从压得低低的水线可看出船只正满载货物,无论潮水如何拍打都巍然不动,只是偶尔随浪起伏一下。整个船身上下挂着红的蓝的彩带,衬映着船首大大的三字墨书“东山居”。墨书之上的船首甲板上正摆设着香案和乳猪水果酒水等贡品,显示船只正在举行着祭拜仪式,准备扬帆起航。 “大当家……” 刘管事轻轻叫了一声正在香案前看着大海的陈华民。陈华民醒悟过来,摆摆手对刘管事说:“不要叫我大当家,搞得我们好像土匪一样,以后就按那伙澳洲人的习惯,叫我老板吧!” “是的,大……老板。船上的货物银钱已经全部登记造册,二当……二老板并已经清点复核完毕了。” “好的,我知道了。”陈华民淡淡地应过,又再转回身,继续面朝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