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的另一半,居然塞进了一台形式古朴做工考究的三角钢琴。 “你还有钢琴?”冈本有些诧异――他不记得有元老私人带了钢琴,带手风琴之类小型乐器的人倒是有得。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那是一台本时空的产物:拨弦古钢琴。 “这个是我私人出钱从澳门买得。”东方说,“没有真正的钢琴,就用这个凑合一下了。” 两人默默的坐下,倒上了酒。两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多谢您破费,” 东方突然开腔,“既然有酒,就免去问茶还是咖啡了,巴赫、莫扎特还是勃拉姆斯?亦或您喜欢柴可夫斯基?” “啊?什么?” 冈本开始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眼前的人的节奏。 “嗯?问您想听什么而已,晚餐没有音乐岂不是吃不下?” “这样……随意,就巴赫吧。” 冈本惊愕之余,开始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行,金山变奏曲可以么?古尔德还是图蕾克?” 冈本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对话方式:“女祭司吧,边吃边慢慢听。” 东方恪打开橱柜开始找CD,然后把播放器和音箱连接起来,冈本瞥见了柜子里密密麻麻的字母索引卡片。 清澈精致的琴声从音箱中飘出,冈本边拿筷子夹菜边说:“你这私藏……算是元老院里独一份了吧?” “其实不,办公厅和企划院掌握了更专业的文娱设备,只是私人收藏里没有比我那一柜子更好的了,我穿越前实在是舍不得把三星带花的唱片丢下,就带过来了,音箱则是找人手工攒的。”在安静的斗室内东方恪的语气似乎变正常了一些。 “嗯,真是享受啊,不过你这些东西也就能自己听听了,可不能让归化民见到,巴赫这会连液体都不是呢!” “哈,也是,放出去也没人听得懂吧,元老院对外的文宣是简单粗暴的风格,陆海军的人抄几篇旧军乐就足够了,我还给他们填过词呢。” “话说我也干过这事儿!海军的军舰进行曲要不是我改词简直没法唱。” 气氛在晚餐和音乐的共同催化下变得自然多了,二人聊了不少音乐欣赏的话题。 接着酒意冈本问出了一直疑惑的问题:“你怎么还住在这么小的宿舍啊?还有怎么没看到女仆?” “啊,因为里办公大楼近啊,不用担心睡过头迟到——还有,就一个人房子越大越麻烦啊,需要整理卫生什么的。”东方恪满不在乎地回答。 “什么?一个人?难道你也没买女仆,据我所知单身男元老里不买女仆的只有那个什么保护土著的姬信还有那个……那个……崔什么来着……”冈本突然有点惊诧得语录无论次。 “好吧……不要怀疑我的direction……我是直男,也不是双向插头……”东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仆嘛当时随机抽到B级而已,要自然是要了的反正是补助,不过实在是不喜欢身边有人烦,就打发到元老别墅区去帮我看房子了。” 此人谈到女仆的语气与一般穿越宅男截然不同啊――冈本想到,难道会有人不是为了用不完的妹子穿越? “那你穿越过来干嘛啊,又不为权又不为色,搞不好过几年音箱坏了连无损都听不了了。” “哦,穿越嘛,无聊而已,不为妹子也可以为别的啊,17世纪比我们那会儿可自由多了,哈哈哈,再说21世纪又没什么好留恋的。”东方的脸上出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奇怪笑容。冈本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比较好,直奔主题。 “那么,歌剧团的事情,你有什么好建议么,目前筹备还是比较困难,人员不足啊!” “在我们进入这一议题的讨论之前,我有个问题。” “你的职务是什么?” “我是新任的文艺团体管理处处长――兼中央艺术团团长。” “这么说你和我谈得事情是有立项的喽。” “当然。没有立项的事情叫纸上谈兵嘛。”冈本信兴致勃勃的谈起规划――什么歌剧舞剧院、芭蕾舞团、交响乐队等等等等,恨不得把旧时空的艺术团体都给复制出来……立刻就被东方恪打断了: “嗯,这些没什么意义。我们现在最缺得是师资――特别是专业的师资。要说五十年代中国一穷二白,好歹有苏联当师傅,自己也有几个喝过洋墨水的海归。我们现在自己就代表最先进生产力和社会文化,想拿来主义都没得法找去……” “的确。我自己也把资源看了一遍,不管是师资还是器械都是一穷二白。” “恐怕连现代钢琴都没有吧?” “钢琴倒是有:丰城轮的娱乐室里有一台老的聂耳,看样子搁置了起码也有三四十年了。要修得话得有一位调音师。”冈本有些为难,“我可没这个本事。” “钢琴不要紧。因为harpsichord和Clavichord在这会都已经出现了。后者和现代钢琴很相似,我相信在欧洲是可以找到调音师得,如果愿意下更大的本钱,找几个技师来按照样本复制现代钢琴也不会太难。” “企划院过去要夸克穷在欧洲收购乐器和招聘乐师和工匠,器乐这方面应该不成问题。” “嗯嗯,要说艺术团这个时代连欧洲都没有系统的美声训练。我看你得去跟吴院长拉关系向教会求援,弄两个唱诗班成员来,意大利声乐这会也已经起步,起码比我们宽裕一点。还有那个柳太太,现在在芳草地和女仆学校教音乐和舞蹈形体,可以请执委会出面给我们借用一下嘛。对了那个意大利人兰度不知道有没有点他们民族的天赋技能点?我嘛美声完全不会,弹个琴记个谱倒是可以帮忙,至于改词抄袭什么的那是固定节目的说,有需要随时约稿吧。” “太好了!将来中央艺术团副总监的位子就是你的了,倒是作曲创作方面还是无法解决呀!我毕竟只是学声乐的。” “这不打紧,我这里除了唱片还有很多电子存档,几百个G,基本上古典和现代歌剧都有,革命样板戏都有呢,当然那是曲艺了,大图书馆数据库里的资源估计是以T为计数单位的,想必也有乐谱存档,我们简化编曲就是,反正这个时空元老院才是一切创意的源泉!” 东方恪边说边抿了一口朗姆酒:“倒是交响乐团暂时还是不行。高质量的乐器全靠外购大概没法满足的,除了小提琴这会大多数西洋乐器都没出现,要自产还得摸索一个阶段,国内也没有合适的工匠,又得千里迢迢得从欧洲弄。另外我们也没有指挥。” “嗯,反正我最想搞得就是歌剧,本来担心作曲和配乐,今天见到你的私藏我才算是有信心了!来!干杯!”冈本兴奋地举杯一饮而尽。 东方恪起身换了张唱片――歌剧《茶花女》选段《饮酒歌》,帕瓦罗蒂和萨瑟兰的高音飘扬在这异位面的夜晚。 若干年后出版的《艺术史?卷一(上)?中央艺术团体的组建》中记载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