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坤想了想,髡贼行事一贯外松内紧,表面上那“安定祥和的局面”总是要维持一番的。当下点了点头,“有劳吴兄少等,容我去盥洗更衣。” 当下匆匆盥洗更衣,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只关照小厮:“且在这里看守着。不要出门。” 出了房门,却见寺里的和尚一个个如同热锅上蚂蚁,到处打转,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知客见黄禀坤要出去,忙道:“施主!现在街面上情形不明,还是莫要出去了。” 吴佲却道:“不碍事,外面并无市禁,不然我是如何过来得?澳洲人在街面上派兵巡逻,市面也很安静,并无宵小之辈作乱。” 和尚见他们坚决要去,便开了侧面僻巷里的小门,让他们出去。 走到街上,只见街道上行人稀少少,沿路的家家户户闭门,店铺亦是无一开张。街面上冷冷清清。黄禀坤略略有后悔自己孟浪了:这样走在街上太惹眼了!万一遇到髡贼巡逻队盘问,自己又如何回答? 然而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并未遇到髡贼的人马,他的心稍稍安定。吴佲是广州的老土地,对这里的街巷十分熟悉,他们便一路穿小巷走僻街,躲开大路要道。看到髡贼的巡逻队的身影就在巷子里躲一躲再走。这么走走停停,没费多少力气便到了一条小巷里。 黄禀坤见这巷子里并无住家,两面全是高墙,墙上有些小门。知道这大约是大户人家的后院。只见吴佲在其中一扇门上敲打了几下,门开了,他们干净闪了进去。里面开门的却是个戴着绿头巾的男人--一个龟奴。他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何地?” “访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