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巡警,拿这份钱粮对全家不无小补,也能让爹娘肩背上的担子轻一些。比起维护自家外甥这个还更重要一些。 可是,多年来传统意识的浸染,虽然他们都知道澳洲人的警察和大明的胥吏不是一回事,可是事到临头,总有些“这是贱役”的顾虑。 “这差事好是好,只是,只是,”曾卷吞吞吐吐,“要上街巡逻办差,抛头露面的,似乎有辱斯文……” 李子玉却毫不在乎:“阿卷,你想多了!如今是澳洲人的天下,行得是澳洲人的规矩,澳洲人连科举都不办了,你还管他什么有辱斯文!” 他起身踱步道:“澳洲人不开科举,咱们这些读书人没了上进之阶--你读这些年书,难道就准备以后跟你爹一样,每天站在臭烘烘的油锅前蘸蜡烛么?!如今他们要招募警察,便是一条路!” “可是这毕竟只是胥吏呀。”曾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不是官。” “亏你还读过这么多髡人书报,”李子玉自从逃难回来之后,似乎性情大变,对澳洲人变得十分热衷起来,“澳洲人是官吏一体!没有官吏之分,只有干部!想做澳洲人的官,都要从微末小吏做起。” 张毓点头道:“这倒是,据说澳洲人选官承唐宋旧制:不任州县者不得为相。” “如今澳洲人刚刚上岸,正是广纳贤才之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李子玉竭力鼓动道,“弄好了――”他压低了声音,“说不定还能弄个从龙之臣呢。” 曾卷摇头道:“从龙不从龙的,我倒是没想过。不过子玉说得是,这的确是条出路!”他又看了看李子玉,“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