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自己也识趣,多是在后面老鸨子办事的内厅说话。如今她不但请他们花厅落座,还奉上了头等好茶,居然连一句“好茶”的赞誉都没有。 如今自家的靠山们都缩了起来“韬光养晦”,也只好任由这群胥吏猖狂了! 她陪着笑脸,和李子玉拉着话,老鸨多是老举出身,尤其是韩乔姐这样行院里出身的老举,自幼都习得一套话术,只要你不是哑巴,再无趣木呐之人,一样可以能谈起天来。 就在这喝茶闲聊的功夫,院子里确是莺莺燕燕热闹非凡。院里的老举都被叫来集合。 这样的集合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所以老举们以为又是“宣讲”。 宣讲的条例内容,她们自然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暂时谁也不敢当真。吃妓院这行饭的人都不是良善之辈,自有一套弹压欺骗人的本事。妓女们要么是正“红”或是有人“梳拢”,那是院里的“特权阶级”,不但不受虐待,老鸨、客嫂、豆粉水还要奉承,自然起不了要“造反”的念头;要么“生意”普通,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但是她们都是被打怕了的,老鸨长期的淫威之下亦不敢出头。纵然有心,也害怕澳洲人的衙门和老鸨是一伙的。所以对这宣讲亦有些应付。 李子玉眼见来得人愈来愈多,却不见明女的踪影,不由心里急躁。他有心想问,又想到高重九的提醒:凡事一定要在“公事”上站得住脚。便按捺住情绪,干脆端起茶碗慢慢的喝着,打量着院里的一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