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了。以髡贼的粗鄙,不要说画画,就是这画意也未必能了然。 “学生知道了。”他点头道,“这不难。只是上官要如何应和?总得有个宗旨才是。” “这个……”赵丰田沉吟片刻,“你且去画,但凡积极向上便是!” “是,是。”常青云看他欲言又止,加上两幅画,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多半,这是女人的事! 再结合这里的陈设布置和那些精致画具,常青云猜测,这里十有八九是澳洲人的梧州知府解迩仁金屋藏娇之处!也只有他才能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想不到这真髡居然如此风雅。常青云慨叹,原来髡贼中也不尽然都是只知皮肉之欢的粗胚。 “你需要的画具,只管开出清单来,我这里都会为你预备。你在三合嘴作画可方便么?” “方便,方便!”常青云连连点头,“只是需要一张画案。” “这个容易,我叫人送一张去便是。”赵丰田道,“你只管用心画。以后再有需要你应和的画,到时候自然会送过去。这一张你且先带去――要几日才能画好?” “材料齐全的话,一日即可。” “好。那么后天下午我派人来取回――这画莫要污损了,首长很是看重。” “学生明白。” “我会关照营地里的管理员,叫他们最近几天不要派活给你,你就尽力去画吧。” 常青云回到三合嘴,心里愈发乱了。蒋锁的事情还没思量清楚,这回澳洲人又闹这么一出!也不知是福是祸? 解迩仁这个人,他所知不多。不过平日里听口碑,是个不错的髡官。至少梧州在他治下,市井安然,百姓和乐。不知道这解元老藏得是哪家的千金?大约是才色俱佳,要不然,这解元老也不会为她如此痴狂了。 第二天,从城里果然给他送来了画案和画具。营地的管事也很是客气,表示说:“常先生只管画画,其他事情交给其他人做便是。” 优待不仅于此,原本他这样的书办只有日食两餐的,要外出做体力活的人才有三顿供应。而这天他不但享受到了午饭,还是专人给他送来的――居然是假髡才有得吃的“盒饭”,有荤有素,还有一碗汤。让吃了许多日子救济口粮糊糊,胃里直翻酸水的常青云好好的打了一番牙祭。 酒足饭饱,他一面剔着牙,一面思量。澳洲人如今用得着他自然是极好的。但是蒋锁那边亦得设法应付,要不然就他那个愣头青,搞不好真得会跑去举发他。毕竟当初他可是敢带兵去榜山这个绝地死守的。 澳洲人的规矩他知道:最讲究“依法治国”,若是真被蒋锁闹将起来,就算他为解迩仁效力,对方也没本事保他――更别说他还是“二进宫”的俘虏。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且去和蒋锁说得“故人”会一会,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又要和他说些什么。然后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