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九笑道:“探长,这老韩挺会说笑话,带回去让他给咱们说一晚上听听。” “也好, 让他说一晚‘苏秦背剑’。” 高重九反手就要从腰里摘铐子,把韩长乐给拷上了:“走吧, 等着你回去说笑话呢。” 韩长乐脸色煞白, 大声喊冤, 李子玉慢悠悠说:“喊冤不如说实话。免得进局子还耽误你干活。” “好吧, 好吧,我说我说。”韩长乐满头冒汗,“二位老爷莫要怪罪。” “说罢,我听着呢。” “银子,是我偷来的--”韩长乐愁眉苦脸道。 “偷来得?从哪里偷来得?” 韩长乐眼神闪烁,良久才道:“就是前几天……” 前几天他照例到工地上做工,见到一个僮仆打扮的年青人挑着食盒走过,走累了就在街边坐下歇息。 韩长乐过去不务正业,长年干得是小偷小摸的勾当,一看这食盒就有问题。 “食盒里要么放吃得,要么是空的,都不会有多重。可是这僮仆挑着,却是累得满头大汗,脚后的烟尘也特别大。” 高、李二人对视一眼,心想果然是积年的老贼! 韩长乐一看这模样,便知道这食盒必有蹊跷。食盒这东西体积大,挑着又不引人注目,常有人用来转移些不得见人的物件--也包括银子。 他多年的手艺,去装石灰浆的时候故意用水桶撞了一下食盒,马上断定,这里面装得是银子! 用食盒转移银钱,必是见不得人的银钱,就算事后被发现,苦主也多半不敢声张。 “于是我便寻机偷了他一锭银子,”韩长乐愁眉苦脸道,“也是我一时糊涂……” “真得只有一锭银子?” “真得真得,这二十两的大锭子,小的想多拿也没这个本事。” “食盒里还有很多银子?” “不少,至少有十几锭……” “你在哪里偷得银子,这个年青人又是什么长相,还记得吗?” “银子,小的是在大北门外的工地上偷得。人长什么样小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年龄很轻,大约十六七的样子。模样挺清俊,有些象大户人家的僮仆。” “要是把人带来,你能认得出来吗?” “这个……”韩长乐为难的摇摇头,“小的可不敢保证。” “这个人是进城还是出城?” “进城!进城!” 高重九道:“算你识相!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到了局子说那就是录口供了,就你偷二十两银子这件事,就够判上几年了……” “我知道的都说了,都说了!”韩长乐急得满头冒汗,“小的也是一时猪油蒙心……” 眼看再问也没新东西了,二人对视一眼,以他们的经验来看,韩长乐没说谎。 “你要再想起什么,就来找我。知道哪里能找到我吧?”高重九说,“别耍心眼。最近也别出远门。” “知道知道,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不是光棍……” “我看你最近家里多了鞋子,有外人来吧?”高重九不经意又问。 “是,是,什么也瞒不过您老!我兄弟最近从香山来广州了。” “来做什么?报户口了吗?” “替他东家来办事,户口已经报了!报了!”韩长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