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似是议定了,只告知我等一声,好汉自来受敬不受欺,这一统之事,还要论道论道。” 话音未落,薛图、木石道人俱看向此人,却识得乃是红阳道的道首廖永承,此道乃早年间天兵道神会一名大弟子分支另立,传了三代,颇有声势,虽奉道神会为主,却听调不听宣,自来与薛图不睦,只没破过脸,廖永承并不退缩,只将目光直迎上去,挑衅似的瞪视着薛图。 薛图稍稍眯起眼睛,自圈椅中徐徐站起,脸上黑硬的胖肉将眼睛挤压成一条细线,正午一道逆光打在薛图背上,为他涂上一圈煞白的轮廓,黑沉的体魄被阳光拉扯着,将廖永承缓缓遮蔽在巨大阴影之下。 金乌炎炎,气温,愈发燥烈了。 会场的气氛也渐此凝滞,会首们对这个“合盟”多有抗拒,但是摄于薛图的淫威和背后的“虎皮”,谁也不敢垂头,现在廖永承出来质疑,虽然无人敢出来应声,但是场上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木石道人双眼微闭,一副“仙风道骨”。他料到必有这一出,也好借机掂一掂这薛图的斤两。若他连这点场面都搞不定,那么自家也无需在这里多费心思,趁早另寻他策了。 薛图缓步走至廖永承身前,脸上堆出笑来,略一拱手,道:“师弟请了,你我出自同门,自来铁树不开花,兄弟不分家,师弟虽有些跟脚,但独木难支,现髡人忙着开疆扩土,没得心思搭管你我,等空了手时,岂会由着咱们这般搅扰地方?你我吃穿何来?不全仗着办团练勇,出兵放马打个野食,可如今髡人已分派下多队大兵随护的工作组入住乡屯,笼络人心,你莫非觉察不出退团叛道之人日众?再不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将来你我难有立锥之地啊,自古只有一个梁山,那得两个水泊,还望师弟能与薛某兄弟同心,力合一处,若此前为兄有得罪师弟处,还乞海涵谅恕则个。”说完躬身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