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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焚楼(二十一)(1 / 2)

天色渐晚,时候已近酉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官道传来,十一名骑士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如疾风一般飞驰而过, 道旁茂密的树木和斑驳的岩石倏忽而过,向后快速的倒退。魏铭辰心中估算着里程,慢慢收紧缰绳,随着他高举手臂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一行骑队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魏铭辰一众仔细的留心观察着官道附近的河道, 寻找着载有李健叔侄的船只,云霆给他的命令很简单,不论他们是谁,杀了他们,切断薛图所有的念想。

又往前走了不远,魏铭辰看到了一条小船,小船上还绘制着暗记--这正是用来接送与会人员的小艇。魏铭辰在离小船不远处勒住马头,一偏腿,从马上轻盈跃下,沉声说道:“下马,留神,都把招子放亮些。”

十名骑士纷纷下马,从肋间抽出戚家刀或倭刀,还有数人从褡裢里拿出几具手弩,其中六人迅速布成一个对外防御的圆阵,另外四人分为两组占领道路两侧。魏铭辰小心的靠近小艇, 船夫已经倒毙在河滩上,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

魏铭辰先走到船夫的尸体旁查看了一下, 伤口全部在来自在背面, 代表着这是一次无情的追杀,致命伤来自于肾部的集中攒刺,侧颈还有一个穿刺创口,创面很大,是短刀刺入后为扩大伤口勐烈摇动造成的,这应该是刺击肾部后的一次补刀。

在沙滩上还躺着另外一名船夫。这二人都是薛图的手下,也早就被他买通。出来的时候没有划到预订的地点,而是到了这个管道荒凉的所在搁浅,便于他们飞马疾驰赶上。

此地虽是官道旁,但是来往人员及其稀少。就算有几个过路人也可以轻易灭口。

魏铭辰轻吸了一口凉气,他将视线转向小船,将单刀横在身前,满怀戒备的慢慢向着车厢一点点挪了过去,刚靠近船篷,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船篷下传来滴答滴答的轻响,从船底板缝隙间渗出的鲜血缓慢而有节奏的滴落着,这让魏铭辰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头, 用手中的单手云梯刀轻轻挑开了船篷的帘子。

小船里斜倒着一具黑衣大汉的尸体,他空洞无神的双眼大大的睁着, 似乎在与魏铭辰对视。这让魏铭辰心中跳了一下,他平复下情绪,仔细查看船内情形。

血,到处是鲜血,大汉喉结下方颈静脉处有多处穿刺伤,腿部股动脉有一处割伤,颈部左侧有一处划伤,这一刀切开了颈动脉造成大出血,大汉的血压将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溅的到处都是,每一刀都是致命伤,这让大汉在几秒钟内就走向了死亡,粘稠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透,在重力的引导下向下缓慢的蠕动,令人感到作呕。魏铭辰环顾了一下车厢,车厢板壁和框架上镌刻着两道刀痕,开口处很新鲜,应该是搏斗时留下的。

这李健果然是个练家子,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单打独斗,瞬间就杀死了三个人。虽说两个船夫说不上什么功夫,但也是好勇斗狠之人,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魏铭辰将视线移到船外,在一旁认真的查看着,四周没有脚印,但有一层地面的沙子颜色显得过于匀称,魏铭辰走过去,用手轻轻拂了拂,露出沙粒下几点暗黑色干涸的血点,他伏下身子,仔细辨认着,匀称的浮灰是李健退走时用树枝潦草打扫遗留痕迹造成的,血点代表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受了伤,魏铭辰沿着痕迹的指向走到东侧道旁,李健他们没有继续沿官道走,而是选择进入道旁的芦苇荡,他们可能会选择躲藏起来等待追兵自行撤离,也可能在等待后续的支援。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几条被折断的枝条,创面很新,地下的杂草有明显被踩踏过得痕迹,再往前走,一块较为平坦的泥地里发现了几枚脚印,魏铭辰大略估量了一下,从脚印密度和间距判断,只有两个人,这代表没有人接应,其中一个脚印较深且有地面有拖带痕迹,显示其中一人负重较大,那是拖带伤员造成的。

魏铭辰松了口气,人只要在自然界行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带着一个伤员,他们走不远。

他一招手,周边十人立即围拢上来,魏铭辰冷声道:“留一个马桩子,其他人随我追,若遇险境用竹梢联络,非事关危机不要使用竹梢,那会显露我们所处的方位。”众人各自点点头,几道暗影一闪,消失在山坡密林之间。

徐桐蹲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他需要恢复一下体力,李百倾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显得十分虚弱,这个半老头子腹部被撕开的衣服包裹着,血不断的渗出,染红了包扎伤口的衣物。当小船突然搁浅那一刻,徐桐就知道今天不会轻易脱身,他撕开交领处的缝线,那里暗藏着一把短小的精钢拳刺。他预料到对方会动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居然会在人数处并不占据优势情况下率先发难,押船的汉子可能希望先解决一个对手,再与船夫联手干掉剩下一个,李百倾的座位在船篷口,首当其冲挨了第一刀,随即徐桐用左手格挡开大汉持刀的右手,用右臂肘部将对方的左手撑开,紧接着用拳刺勐戳大汉的颈静脉,短小的拳刺无法进行噼砍,只能进行刺击和划动,但在几乎只能曲臂盘肘的狭窄船篷内却比大汉的短刀更为灵巧,只需要几厘米的空间就可以进行反复攒刺,颈静脉和颈动脉的大量出血让大汉瞬间失去抵抗的力量,致命的打击在刹那结束,只留下一片狼藉。

李百倾伤的并不重,徐桐按压住他腹部的止血点,为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处理,两人避开官道,快速躲入芦苇荡。徐桐又查看了下李百倾的伤情,撕裂伤,伤的不是很重,伤情似乎也没有恶化,但快速行走时会牵扯腹部伤口开裂,会大幅减慢行走速度,这是个致命的难题。徐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用短刀撕开外套,将夹层中五千比一的地图、指南针和软尺取出,比照自己来时路上的记录,估测着自己的位置和方向,但显然他的心算能力并不怎么样,短暂的计算后他只搞明白了正确的方向。徐桐有些懊恼和挫败感,但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浪费,他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追兵,但他必须考虑最坏的可能,他拔开水袋塞子,喝了一口递给李百倾,待李百倾喝完,徐桐拿过短刀,一刀切开了水囊的底部,但却并没有水流出,这个特制的水囊内部由两个独立储物空间构成,一个储水,一个存放杂物。

徐桐从储物囊中取出三个小竹筒,两个小的比整装纸包弹大些,大的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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