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被大家所忽视的人则是东莞的邓云霄,当然,他前几年已经死了。此人官至广西布政使右参政,退休后潜心诗文,与邝露、黎遂球等南园十二子往来密切, 时人誉为岭南诗坛领袖。据称此人生性耿直,为官行法严毅,树敌颇多,晚年与县令管天衢有隙,因九贼一桉被诬,发愤而卒。邓家人现在是没看清形势,相信大势一定, 邓家人会找上刘大府来鸣冤。” “噗”的一声,刚喝进嘴里的茶被刘翔一口喷了出来,“别,气死算什么事,又不是刑事桉件。再说你怎么知道邓家一定会来鸣冤?咱们可不是大明。” 黎卓贤道:“因为历史上的十年后,也就是隆武二年,其子逢京上疏鸣冤,始得平反。都过了十多年还要想办法平反,说明邓家对名声看得很重,不怕他不来。咱们虽然不是大明,但是局势明朗之后,他们一定会来申冤的。再说,这是地方桉件,和朝局无关。” 刘翔顿了顿, “嘿嘿, 如果能牵出其他把柄打击前朝余孽,这个忙还是要帮的。” “与陈子壮依靠家族人脉策动相当多的人反清不同,陈邦彦虽然是个穷教书先生,但却是这群人当中的活动家、实干家,组织串联能力一流,南明的反清活动靠他发动了相当多的人,是个人才啊,可惜……”虽然各为其主,但黎卓贤也忍不住对陈邦彦夸上几句。 午木补充道:“陈子壮名气虽大,实际上军事能力非常一般,可以说是不及格,缺乏实战经验。据史料记载,1647年,陈邦彦与陈子壮约定合兵攻打广州,城内有杨景烨等人响应,还提前布置了三千花山盗诈降作为内应。没想到陈子壮竟然提前了两天行动,驻扎在广州城外,家僮在张贴告示时被清兵捕获,佟养甲审出其计划导致消息走漏,在城中仅有二百清兵的情况下,杨景烨等人及三千花山盗被全部擒杀,造成失利。当陈子壮要退兵的时候,陈邦彦赶到, 传书他李成栋已经击败张家玉, 现正要回兵救城, 他探知李成栋部必经鱼珠河道,已布下伏兵,约定见青色旗帜红色边缘即是友军,请陈子壮到时合力夹击。可惜陈子壮再度失误,没有传令部下准备。三更时分,李成栋浮江而来,陈邦彦纵火烧毁其大船数十艘,李成栋仓皇败退,陈邦彦顺流追击。天亮时,陈邦彦追击李成栋,迫近陈子壮军营,佟养甲从城上击鼓助威,陈子壮部下望见上千船帆顺流而下,误以为全是敌人,阵脚大乱,陈子壮虽知是陈邦彦军,但仓促传令不及,后面的军队拔船先走,反被击溃。陈邦彦孤掌难鸣,不得不退却。” “不仅失误,还失误了两次,不可原谅。真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慕敏道。 黎卓贤解释道:“其实从《东莞袁崇焕督辽饯别图诗》中能看出一些端倪。邝露诗云:‘汉苑声华识弭貂,莺花吹送木兰桡。新携马骨雄燕市,旧赐龙泉挂半杓。供帐夜悬南海月,谈锋春落大江湖。长杨况值夸胡日,绝漠何人更射凋’。彭昌翰诗云:‘露布淋漓墨未干,威名异域胆犹寒。彤云缭绕麒麟阁,骏马骖骠獬豸冠。一卷素书终报国,十年青鬓两登坛。徂东雨雪重来日,杨柳依依夹道看’。一面是‘汉苑声华’,一面是‘貂’‘胡’‘凋’,只要一纸‘露布’即可‘谈锋春落大江湖’,以汉家王朝上国之威就可平定蛮夷叛乱。反映出这些南方文人对清兵实力是根本不了解的,充满了狂妄自大的情绪。后来区怀瑞组织乡兵赶赴福建隆武政权,结果在途中误触刀刃而亡,虽说此事颇为蹊跷,但是可以看出这些人对武备军事缺少实际经验。不少幕客也把种种恶习带到袁崇焕督辽幕府中去了,他们在粤诗社活动时大多携妓女助兴,到了辽东仍是如此,对此袁崇焕也是容忍的。袁崇焕的‘五年平辽’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被这种狂妄自大带上了沉重包袱,连张岱都说‘袁崇焕攘臂天下事,多大言不惭,而终日梦梦,堕幕士云雾中’。”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啊!”刘翔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可惜,可惜。” 黎卓贤又说:“岭南三忠里,能打仗的是陈邦彦和张家玉。陈邦彦起兵后,日食一餐,与部卒同劳苦,战斗力最强。张家玉呢,虽然屡战屡败,但败退后每到一地都能迅速组织起一支武装力量,这就是张家玉的能力。现在他不是跟着杜易斌给申奥学社拉人头就是到五仙观听崔胖子扯澹聊天,相信离真正为我们所用不远了。说起张家玉,差点漏了一个人,李士淳。李士淳是梅州人,现在应该是在山西曲沃任县令,1638年他会因政绩举荐回京成为东宫侍读,是太子朱慈烺的老师。有一种说法是李自成兵败后,李士淳携朱慈烺回到了梅州,太子在梅州落发为僧,李士淳的后人在《二何先生事略》中也有此记载。李士淳、赖其肖等粤东地方豪强是张家玉的武兴营的强力支持者,出人出钱。李士淳和张家玉在京师一起陷入闯军手中,又是同乡,相信这段时间关系相当不错。赖其肖是粤东一霸,拥有的兵力仅次于饶镇的吴六奇,赖的乡兵是武兴营最初的中坚力量。可惜,这些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砰!砰!砰!”临高警备营的靶场内弥漫着射击的声响,这是驻守在临高的元老们经常过来消遣的娱乐项目,旧时空没法尽兴地打枪,到了明朝,还不得往死里玩。 “首长!萧主任找您!”特勤员9527小步跑到张枭身边,站得笔直,敬礼道。 从头上取下耳塞,张枭面无表情。最近他心里颇不宁静,总在无人的时候问自己:“凭什么?” “南下北上之争”爆发之前,或许是谁故意透露出来的,张枭无意中看到了穿越集团所有人的持股清单。有些基础劳动力比他对穿越集团的贡献、能力都低了几档,股票却是他的几倍甚至几十倍,胸中的不平衡感就像阿基米德的地球一样被撬动起来。 虽然知道股票份额里除了十万元保底股之外就是由当初“入伙”的资金数量来决定的。自己这样当初就没什么家底的人自然不可能分到更多的股份。但是心里明白和感觉不爽这是两码事。 只觉得自己以前真蠢,搞工业的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最惨的,条件恶劣,加班无数,结果股票却是那么可怜的一个保底外加象征性的数字,总共还不到二十万,而有几个大号酱油手里却是几百万的股票! 当然,股票很少但是活得风光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