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仁正在办公室里忙活着填写报表和其他管理文件。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身后的墙壁上还贴着月度生产进度表和劳动力分配图。最顶端有一行红色的大字:“努力改造,重新做人”。 符有地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陈五仁便条件反射一般弹黄似的站了起来。腰板挺得笔直。 符有地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稍息!你今天怎么也来上班?今天是你生日。可以休息一天的。” 陈五仁声音有些颤抖,答道:“报告,今天的确是可以休息的,不过月度计划就要报了,我想再审核一遍,免得出错。” 符有地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很积极。” 这话陈五仁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说。 符有地就这样阴冷的打量了他好一会,问道:“还需要多久?” “半……半个小时就好了……” “我给你两个小时,你把手头事情都处理好,和你的副手把工作交接掉。然后到典狱长办公室来。”说罢,皮鞋声渐渐园区。 陈五仁的脑子“轰”的一声,浑身都哆嗦起来。 虽说是吃官司,吃官司的地方也有好坏之分。何况在这里,他已经爬上了囚犯的“顶层”,是附属工厂的负责人。 符有地的宣告,等于撤销了他的职务,不问可知,去典狱长办公室那就是“另有安排”。 什么安排?陈五仁已经想到了无数恐怖的可能,他暗暗寻思自己这几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莫非是…… 他不敢想下去了,只能低下头处理工作。喃喃道:“张瞎子算出来,三十五岁就转运,转运,转运……” 两个小时之后,他站在典狱长办公室里,符有地什么也没说,只命令他等着。 他头低着面对着墙壁,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旁边是符有地的踱步声,他在吸烟--一支接着一支,他知道,这个煞星也在紧张着什么。 远处,踏踏踏,是皮靴的踏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为了元老院和人民!” 脚步声停了下来,陈五仁只能听到符有地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声。 陈五仁偷偷转头试着瞧一瞧发生了什么,却被人立刻用手死死压住了头皮,整个人像个虾米一样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放开他!”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转过身来!” 陈五仁立刻转身,一双考究的皮鞋出现在了视野中。他的眼角跳动了下:这是元老的特供皮鞋! 张枭皱了皱眉头:“你是原临高冰棍厂厂长陈五仁?” “是!”陈五仁条件反射似的应道。“冰棍厂”这个名词忽然被提起来,对他既陌生又熟悉,继而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