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有些年景竟比几个佃种田地的兄长要好上许多。只是自打髡贼占了广州,江上行船便少了些许,圩上的客商也多有惴惴,不敢多做买卖。连带的金猪这样的散工所得比往年也少了几分。金猪估摸着,马上就是稻熟,田间快要大忙,短工的需求激增。不如便回家中看看,忙完稻收再和家里的再好好商量一番。 天刚擦黑时就来到家门,家中还如原来那般歪歪斜斜的样子,黄泥的院墙多有崩塌,又用竹篱细细的补上,只是屋门楣上新插着一支红灯笼,金猪打量了几眼便迈步走入堂屋。 妻子并不在家,里屋的李母却听得脚步声,斜倚在竹床上,一阵咳嗽后,大声的喊:“谁?谁呀?” “娘,是我了,我回来了。”金猪摘下包袱和搭琏,又抱着草袋将米倒入米缸中。 李母早已批衣穿鞋,来到了堂屋。“金猪啊,咳、咳,金猪回来了。”说着接过李修杰手中倒尽大米的草袋,仔细端详着儿子,发现儿子没有穿鞋,不由得问道:“你咋没穿鞋呀?你鞋子呢?” 当时的百姓多不穿鞋,农村百姓更是以光脚为常事。但是金猪做得是装卸搬运的活计,在码头上奔走却不能不穿双草鞋,否则极易被码头上的各种碎砟划破皮肉。而这草鞋也并非自己打制,有专门的草鞋匠制作。 “一双穿烂了,另一双卸货掉江里了,明日去上工再买就是。”金猪似乎不大在意自己的鞋,只是摘下腰间的一串泥鳅,交给母亲,“娘,这是我路上捉的泥鳅,听说吃这个对你的咳病有好处。莲娘呢?天都黑了都不知道回来做饭,乱跑啥的?” 巧莲是他媳妇的闺名,因为两人并无孩子,便唤做莲娘。 李母接过泥鳅,掩嘴又咳了几声,为莲娘辩解道:“莲娘是去跟着黄仙姑修法求药去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修法,修它劳什子的法!”金猪由于近期得的工钱不如往常,心里一直压着一股邪火,不由的破口骂道:“年轻婆娘不在家里安生,野马浪闯的,又跟老田家媳妇那样让人拐了卖了,她才好受是吧。我才几天不在家,这婆娘又皮痒了,看我不抽她一顿!那个黄仙姑又是哪里的野狐仙,勾搭良家,也不知是何处来的拍花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