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教育的年轻军人学识高。他在海军略略学过蒸汽机操作,对机械运行有一点印象,但对高级一点的什么焓值、熵值已经有如天书。电力学、工程力学什么的被他当作有如神的学问,只有元老才有资格掌握,对化学工业更是白纸一张,别说什么生药成药的了。 见朱实莲主动带他们参观工坊,并没有遮遮掩掩,又看不出什么门道,莫鱼随口夸赞了几句便道了叨扰,回到村口的时候朱管家真就一人送了几盒成药。 “六老爷,没被看出什么来吧?”望着几个假髡离去的身影,朱管家问朱实莲。 “你做得很好,方才没让他们过去,”朱实莲舒了口气,“还好石民兄动作快,只差一点。” 九江大墟外的行军营地里,张家玉正领着黄氏写状纸,他今日自告奋勇愿为黄氏代笔,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十分秀美,看得赵和宁直流口水,书法造诣极高的黄熙胤也是赞不绝口。状纸写完,黄氏在上面按了个手印,她还是不太安心,又找到巡回法院的尉迟刚咨询起来。 尉迟刚三十来岁,是山东来州府高密人,出身于没落中农家庭,随发动机行动来到临高,加入伏波军后表现优秀,作战勇勐,有勇有谋,在大陆攻势中负伤致残退伍,被推选至临高法官学院深造,通过法官任职资格考试后,前往粤东担任基层法官。性格刚直不阿,原则性强,执行法条稍显机械,信仰“绝对正义”,做事风格直接。曾因为语言、民俗等问题上误解,闹出一些笑话。之后,尉迟刚被任命为广州巡回法院法官,负责处理广州大区的上诉桉件。 “大人,他若是不愿意离,民妇怎么办?”黄氏忧心忡忡的问。 尉迟刚快人快语,道:“他若有家暴、过错,导致你二人夫妻感情破裂,无法共同生活,又无法调解,理当判离。” 黄氏有些犹豫,道:“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是他这一身病,离了恐遭人闲话,族中耆老也未必答应。”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这位大姐,你说的这些都是道德层面的东西,你觉得他离了你之后会生活艰难,因此你同情他,这是你个人的道德情感。元老院所行《婚姻法》,其实质与合同法相当。合同,就是契约,明白吗?讲究的是缔结双方平等、自愿,并且合法。婚姻和《婚姻法》是两码事,《婚姻法》保护什么?用专业一点的话讲——因婚姻关系形成的合法权益,去掉不必要的修饰,剩下的重点就是权益,也就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