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汉子被他气势吓到,都顺从地站着不动。
那一箭穿过他们头上的苹果,箭头稳稳插进了墙缝里。
汉子们终于是得到了放松,然而还没多久的功夫,一个苹果就滚到了射箭的公子的脚边。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苹果,用脚拨了拨,发现还是完好无损的。
“滚出来!”他突然换了副凶恶的表情,脖颈下青筋暴起,冲着那几个糙汉子喊,“谁掉的!滚出来!”
“小、小人……”那群汉子里爬出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没用的废物。”那人单手抽出一支弓箭,连弓都不屑拉,完全使着臂力将箭射了出去。
一时之间,鲜血迸溅,跪在地上的姑娘看着地上淌着的血,越发抖得厉害。
“战郁人呢?还在怡红院?”
后面的侍从低声答:“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属下问了,的确是约见了若水姑娘。”
“哦?怡红院的头牌,想不到他好的是这口。”男人把弓箭放回箭匣,吩咐道,“拿些钱给掌柜的,好好派人盯着若水和战郁,查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
那姑娘叩着头等人发话,却只听那公子冷冷说道:“把她……带回府上,本王今天心情好,你可识趣点。”
后面的几个侍卫抓起地上的姑娘,跟在他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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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院拐角一仗外,战郁看着眼前的公子停下,自己跟着也警醒回头看了两眼。
“难道是魏尚书的人?”
战郁手放在腰侧的剑柄上,看到循霄同恢复女相的青萝从人群里走出来。
玄衣公子注意力放在了循霄瞎了的双眼上,他挡到战郁面前,眼睛向斜后方看了一下,说:“大庭广众下不宜动手,先问问底细。”
看着战郁做出要拔剑的姿势,青萝握着伞柄也随时准备迎敌。
玄衣公子重新撇过头,脸上有了点淡淡的笑意,“公子刚才在怡红院就跟着我们,是有何事?”
循霄嘴角上扬,行了一礼,答:“家中小妹被人抓走,听闻玄机堂线人搜罗信息倒也可信,我们初来乍到,身上银两也不够,还望公子海涵。”
玄衣公子剑眉凌冽,看着应当不是好相处的人,不过他说起话来,倒是有些反差。
“在下沈家公子,沈辞。”沈辞两手抱拳,跟着介绍,“旁边这位是战郁,公子应当听过。”
“太傅之子,我等定然知道。吾、在下循霄,这位是小妹的阿姊,青萝。”
沈辞拱手,那剑眉稍皱,说:“我看两位打扮不像是苍傲人,也不似其他两国,莫非是某派弟子?”
一块玉牌被举到沈辞面前,来的人眸中柔意淡去,那隐着森寒的眸子与沈辞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对视上,竟都觉得互相看不透。
“断枉山弟子下山游访,请公子勿要为难。”纱漠然嗓音低哑,带着刚清醒的一丝惰懒。
沈辞勾笑,确认了一眼纱漠然举出来的玉牌,拍了拍手,“原来是断枉山的几位道长,是我等怠慢了,可有住处?若是方便,叫郁公子安排也行。”
循霄低声道谢:“那有劳沈公子和郁公子,若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几位也会出份力。”
战郁将他们带到了战府的一处别院,这地方离战府也不远,虽然常年空置,但也请了人打理,还算干净。
院子中种了一株梅花树,这个时节还没见着花苞,地上树叶倒是掉了不少。
战郁遣退下人们去厨房做些菜招待贵客,还一边引着他们在院子里到处熟悉。
“这是圣上赐我的一处私宅,因为家中长辈身体不好也就没有搬来住,几位若不嫌弃,尽管住着就行。”
三国对仙家的人都会很客气,但也没想出手这么大方。
青萝观察四处的构造,也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们的热情倒是让人起疑得很。
传闻苍傲战郁将军杀伐果断,为人也有些刻薄,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图。
沈辞两手背在身后,说:“在下先走了,郁的家仆照顾人很周全,听说诸位想求见玄机堂,我也会帮忙引见,诸位等我消息便是。”
循霄:“恕在下无礼,听沈公子和玄机堂的人对话,可是在找什么人?”
“……”沈辞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股杀意,他背后的手在衣袖上摩挲了一下,然后解释,“在下早年间曾漂泊于雪原,被一个被称作雪原巫女的人救下,但后来我曾无数次再前往雪原,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青萝嗤笑,在一边的石桌旁坐下,“什么雪原巫女?只怕她不是人,是只幻化成人形的雪狐。”
沈辞也稍加思索了一下,最后拱手道别,“此事我自有分寸,待玄机堂帮我找到要找的人,我自会帮诸位引见,告辞。”
战郁转身跟上去,看到刚消失一会儿的纱漠然就扶着一个满脸憔悴的女人慢慢走过来。
“姑娘,这位又是?”战郁看沈辞停下,然后指了指霜儿姑娘。
霜儿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后背的伤许是来的路上撕裂了,本来干净的衣服又染上了不少血迹。
沈辞抬眼瞧了瞧,霜儿面露难色,将脸埋了下去。
“给她请大夫看看。”沈辞吩咐完下人,继续抬脚走,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派些人盯着,这几人不简单。”
战郁牵了绑在树边的马,也怀疑说:“刚刚那姑娘的伤……应当是箭伤,而且射箭人箭法也当不错,是个苦命丫头。”
沈辞听着他分析一通,脸上笑意收敛,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你怀疑是神无期?”
“我哪敢怀疑三皇子?”战郁语气散漫,说话轻飘飘的,“我只怀疑荣王。”
那二位公子刚走不久,偏寓居就来了位郎中。
郎中隔着纱帐仔细替霜儿把脉,而后在白纸上写下了方子:“这位姑娘天生体弱,几乎是吹不得风的,为何会跑到外面还被人射了一箭?”
纱漠然上前一步接过药方瞧了瞧,继而看着纱帐里的霜儿,冷言说:“大夫瞧病就不要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