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一般,又突然升到头顶,降下深红色的风场,眼看就要砸下去。
北斗脸色惨白,悄悄攥紧了藤蔓挪动了下位置,如果她和这个怪物一起降落下去,一定能淹死它。
她扣在岩壁上的手太过用力,已经渗出不少血,手指像刀割一般疼。
就在这时,一只弩箭向着狂风之核射过去,上面携带的雷元素粉末成功让狂风之核短暂地停滞了一下,直直坠落到地上。
抱着□□躲在暗处的人咽了下口水,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编好自己回来的经历,再出来……就看那狂风之核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
他马上又钻回落叶掩埋下的洞穴,蜷成一团。
北斗迅速跳下来。
她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撑着地狠狠一踢,狂风之核便直直坠入下面渌华池的方向。她心脏怦怦地跳着,说不出来是后怕还是激动。
…………
北斗看着采药老人笑了笑,他也是真着急了,居然趁着雨天去丘丘人营地里偷火史莱姆炸药桶。
如今缓过气儿来,又意识到自己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整个人僵在那里。
北斗看那桶上还没有引线,也松了口气,把那炸药桶接过来往山崖下面一扔。
砰!
真是有惊无险的一天。
……
正待两人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一个青年身上沾着树叶,手忙脚乱地从土坑里爬出来。
他的右手有两根手指被连根切断,左手牢牢握着一只小弩,嘴唇哆嗦着,眼睛里的神情惊喜极了,仿佛溺水之人瞧见了救命稻草。
“赵……赵叔!是我,我是平安啊!”
来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他艰苦的日子。什么被盗宝团抓去做苦力,受了多少想不出的苦楚,还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疤痕狰狞的手凑过去给人看。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老人一把子就捂住了北斗的眼。
他有些怀疑地问,“你是……大平?你不是在逃难的时候说是去投奔盗宝团了吗?怎么就成了被人抓去?”
老人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让北斗把那炸药桶扔下去了,如今手上也没啥趁手的防身工具。
孟大平虽然在那儿低着头抹眼泪,手上却还抓着□□呢!
他原来在上川村待的日子可不短,对于孟大平是什么德行可清楚得很。
孟大平是他父母的老来子,被娇惯得不行,不肯读学问也不乐意下地做活,天天琢磨着玩牌和别人家里的漂亮姑娘。
逃难之前他就因为被人拒绝了,非说是要去盗宝团做一番事业,说是什么:我这能力不比在黑岩厂的矿工要强?有眼无珠的小死妮子。
逃难的时候更让人无语,他受不了跋涉的苦,抛下他家中的老父母亲逃了。
就这样的人,刚才那一弩箭都不好说是救他们命的,还是想激怒狂风之核让它跟着二人跑,他再趁机逃跑……
但看他言辞恳切,解释起来也有条有理,甚至主动把弩箭递给了自己……老人渐渐放下了戒心。
老人想起为了这个儿子险些哭瞎眼睛的,孟大平的老母亲,她躺在病床上心心念念只有自己的儿子,人也不大精神了。他的父亲在逃难路上落下了病根,腿脚也渐渐不灵便了。
一时间有些唏嘘,语气也软和了不少。
“这次你可得痛改前非,好好做个正经人!孝敬你家老人要紧,他们可为你这一走吃了不少苦头。”
“……是,我晓得,赵叔。”
孟大平耷拉下眼皮擦了擦眼睛,心里却暗暗骂着老不死的还是那么难缠。
北斗趴在赵叔背上睡着了,孟大平就小声问着老人关于村子里的事。
“改名叫了下川啊……我有所耳闻,当时就觉得说不准和我们村子有啥关联嘞。”
“新村长是……阮……阮佳?”
孟大平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硬在原地,在反复确定了这个阮佳就是老村长的女儿后,心情越发忐忑。
他记得阮佳应该被自己……掐死了啊。
他现在梦里还能想起来当时的场景……
阮佳急着去给村长煮药,可逃难路上哪有那么多柴火啊……
她听了建议去附近找烈焰花。孟大平一路悄悄尾随阮佳。
他撕开她的衣裳,她奋力挣扎,孟大平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他很不屑的看着这人,若是过去村长的女儿他自然而然高攀不起,可如今逃难路上,老村长快不行了。大多数年轻人救灾去了,不靠着他能靠谁?
年轻男人还没几个嘞!
他好意规劝,这个阮佳还这么不识抬举。她甚至还想呼救,他捂住她的嘴,掐着她的脖子,只听得见她喉咙嗬嗬作响,没多久便没了气息……
孟大平吓坏了,他只是想上她,没想让她死啊,他可没想当杀人犯。
对了!对了!他来的路上谁也没看见!那人就不是他杀的!
他手忙脚乱地把树底下的树叶堆在阮佳的尸体上,用烈焰花引着了。
对!只是她不小心!
孟大平拿走了自己父母的积蓄,连夜逃了,加入了盗宝团……
村门口站着的是熟悉又陌生的人,她漂亮极了,黑白分明的眼,病态苍白的肌肤,浅淡的唇,袖口规规矩矩地扣在手腕上,衣裙随着风微微摆动着。
比记忆中的样子要漂亮得多,眼尾上挑,神情平静柔和,却有恹恹之色。
她看向孟大平的眼神,平静得像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