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牙齿咯吱咯吱地响。
他再不敢挠背,也不敢和父母说,更不敢冒险出村子!
谁知道这是不是女鬼的障眼法?!
谁敢保证?
孟大平趁着一个好天气,悄悄淌进河水那,借着水面上的倒影去看自己的背。
背上那张栩栩如生的人脸,五官眉目都清晰得很,只是哭丧着一张脸,眉头紧皱,如同隆起的山丘,
孟大平瞪了好一会儿,抓着岸边的木船,才没瘫软在水里,再去看时,背上俨然光洁一片。
还好还好……只是他这一阵子迷瞪了,出现了幻觉罢了。
孟大平安慰了自己好一阵子,远远听见他父亲的吆喝,他抬起下巴大声应了一声,又觉得肩膀生疼,顺着望过去,就瞧见一张笑盈盈的女人脸,仿佛扎根在皮肉里,挪动到了他的肩膀上!
……
在那之后,孟老爹发现,那张生在他儿子身上的人面疮只要一笑,他的儿子就疼的要死要活。只有在她张开的嘴里喂肉,才能让她垂下眼睛安静一阵子。
村长的女儿,从前是上川最漂亮的姑娘,孟大平也只能在做梦的时候臆想,如今日日见了,他倒是吓得不行了。
可寻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的肉?
孟大平的娘战战兢兢端着碗,向那樱桃小嘴里赛带着血丝的生肉时,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样大的食量。
最终周遭的猫狗亲人的也被祸害了个干净。村里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了,孟老爹连忙把话头转向那个村长家的北斗。侥幸打着迷糊眼,几次糊弄了过去。
到最后,孟大平一日日地消瘦了下去,几乎成了一具枯骨,此时已经瞒不住了。孟老爹顺着他儿子哀求的眼神,找到了藏在靴子里的碰头地点,去哀求盗宝团里面的那个术士。
术士挑了挑眉,吐掉嘴里含着的狗尾巴草,笼着袖子高高兴兴地跟着走了。他看上去是个少年模样,神情骨秀,眉眼缱绻,只是神情里带了些叫人不舒服的阴翳之气,和煦的笑容也像是精心修饰的面具。
他见了孟大平就抚掌大笑,饶有兴趣地转了半圈,打量了一阵子,笑着开口:
“有一个办法,他身上那位姑娘每天只吃一口肉就好。”
“冤有头债有主,只消你每天从你儿子身上割四两喂给她就好,她一定欢喜极了。”
他家里人总算看不下去他日日嚎叫痛苦不堪的模样了,他那副神情看人时,阴狠得仿佛是一条被链子拴住的疯狗。
最终,孟大平的人生终结于杀猪刀。
这边陲小地出了这么一桩子事,偏偏受害者灰飞烟灭了,也无亲朋可联系。孟大平死后,他的母亲也没了,孟老爹还没来得及出村,就被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野猪撞死了。
至此,一切结束。
这桩奇闻,也是村里人的丑闻。
当北斗船长打听过去的事,得到的也不过是含含糊糊的回答。
“……大抵就是些邻里纠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