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利用的魔神残渣或阴气,而是深渊的力量。她只能趁着金蟾被胀破爆炸之前又嵌套上去,浪费力量。
虞容托着腮麻木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没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大脑模模糊糊冒出一个想法……不会只有这个石碑是真的吧。
毕竟循环中的幻象内容不曾改变过,倒是这个墓碑缝子越来越大。
而且要怎么让幻想停止,或者改变呢。
她托着下巴,瞧着违背了祖宗的规矩和美学,用最原始的像捆粽子一样,把墓碑捆起来的蜘蛛。
小家伙已经可怜到吐不出丝来了,如果是小狗的话,一定会吐舌头翻白眼卖惨的。
空气中传来了极为细微的咔嚓响。
虞容垂着眼,懒得回一下神,娇娇缠在手腕上的赤色小蛇已如闪电般窜出去,只是一息便耸立于她背后,身形大长,张口喷出浓烈的毒液,毒牙闪着寒光。
一只在被封在巨大琥珀中的魔物挣脱出来,身上裹缠着黑气,朝着蛊女就要咬过去,却被速度更快的巨蛇一把咬住头颅,令人骨寒的嘎吱声响起。
巨蛇甩起尾巴,将蛰伏起来的另外几只猎物一鞭扫向周围的山石。
蛊女侧着头,嘴角堆着笑,她照旧是那身异族打扮,古朴沉静的银饰压着花纹繁复的围腰,缠着银钏的柔荑半掩在宽大的半袖中。
她抬眼望向蛇尾扫过的地方,脸色苍白,被漏过枝叶间隙的光照着,显出些琉璃易碎的脆弱感。
生于幽谷的水晶兰,又像是须臾间消融在光下的新雪,纵然面上神情平淡,也颇带了些楚楚动人的可怜意味。
如果没瞧见她动手时的漠然。
恐怕就真以为她是个无助的少女了。
理水叠山真君观察她已有三天。
早在这蛊女来前,他就发现了琥牢山上的异动。琥牢山毕竟是他洞府所在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是打他的脸,也会让他在其他仙家中传出些丢人的名声。
更何况,涉及深渊,兹事体大,他有必要同帝君会见。
循环的幻境,他也早查探了个仔细,作为琥牢山上长居的仙人,他能知道的更多。
比如幻境里的一切确实发生过,只是位于此界又不在此处。
如果非要具体说,就像提瓦特大陆下是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水,提瓦特会在海水里投下自己的倒影。
倒影中,可能会涨落出泡沫,总有那么几个泡沫脱离倒影,带着信息融入本体。
但那只是昙花一现,不过须臾就会被贯穿大陆的地脉作为错误信息清理掉。
但这个不一样,它不仅融入了,还没有被吞噬……反而借助本体的能量,一遍又一遍地融在这个位置,造成了空间的数次堆叠。
空间扭曲异变,被边界拦截在外的海水,也自然而然地顺着缺口流淌了进来。
那些怪物似乎借助循环,得到了永生,杀不死,只能封存。
大部分都被理水叠山真君封存在琥珀中,加固封印,也有极个别强悍而狡猾的,让真君废了番力气,将他们钉在了阵法中心。
理水叠山真君尝试过剥离这处空间,化为微型洞天……但他却动摇不了这个泡沫的意志。更何况,只是单纯剥离……也弥补不了边界产生的空洞。
他投石问路,寻求转机——这是以仙人的身份向天问的。
他围起樊篱,将疏漏出拦截,又倏而窥见古树新芽,恍然间若有所感。
风带来轻灵的声响,那是银饰碰撞的声响,悦耳而细微。
一个明丽动人,如霞映澄塘的异族姑娘。
举目四顾的模样像极了只踟蹰的松鼠,怯生生的,又充满了好奇,小心翼翼的。
理水叠山真君观察着她,他发现这异族少女似乎在自己的眼睛上做了手脚——似乎是蒙蔽对某样东西的认知。
某种颜色?
……虫子。
理水叠山真君没忍住瞧了一眼她的根脚。
一朵失了叶片的兰花,也难怪了。
就这样,兰花螳螂的拟态,酿造了一个美好的误会。
虽然被本人亲手打碎了。
…………
虞容忍那道莫名其妙的视线好久了。
“哪位仙人,窥视了三日,如今便只是袖手旁观?料想山中无人之地,有如此耐性的不是匪盗便是山中的府君了。”
她话里带着笑,却毫不客气,看不出对仙人一丝一毫的尊敬。
一声冷哼,听不出本音,但须臾间,踱山葵绽放,石柱将那几只魔物囚困住,琥珀封了动,如此又是一个完美的牢。
她抬眼,只见被金色符文阻隔的洞府,旁边的水潭边上站着只极大的仙鹤,头顶鲜红,长颈雪白,隐有赤色纹路,翅膀为褐色,饰以金纹,微端枫红,过渡分明更无一根杂毛。
这只气质不凡的仙鹤红瞳铁喙,姿态端严,两爪如铜钩一般,足有□□尺,居高临下立于水畔,正若无其事地在那里剔毛梳羽。
好……好大一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