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无非是只海里能上岸的猫罢了。
从白绒在台上的种种表现上看,除了聪明灵敏点儿,的确跟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大概,朔月狼也是这么认为的,它发起的第一次攻击就是类似抓猫似的猛扑,动作奇快无比,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过去,结果却是扑了个空。白绒竟在它和观众们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哄闹的人群瞬间安静,大家都睁大眼睛满场找,就连朔月狼也是一愣,白缅皱着眉,在它消失的位置上细细推算它可能的动线,试了几次,终于在朔月狼厚实的鬣毛里,隐隐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圆圆猫猫头。
“它竟然把体型劣势变成了优势?”白缅忍不住赞叹:“真是聪明!”
然而朔月狼变身后毛发漆黑,随着它动起来,很快就有其他观众发现了白绒的位置,朔月狼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它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无耻”的对手,不停用力甩着自己的毛发,在原地打圈。那阵势,白缅看着都头晕,可白绒就像个壁虱一样,四个爪子都扎进它肉里,怎么都甩不下来。
北边的看台上一阵唏嘘,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白绒就赢了。有人开始骂朔月狼蠢笨,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白绒卑鄙。还有人高声喊着给朔月狼支招,让它滚一滚,听起来应该是那个圆头大汉,他站在观众席的第一排,要不是有围栏挡着,白缅觉得他都要冲上去了。
果然,朔月狼听了他的话,趴下来开始满场打滚,尤其是脖颈处,格外用力,但凡被这么砸一下,如果没有保护膜,骨头内脏都要碎掉,可要是真被砸中了,那比赛结果就有了。
白绒下不下来,情况都不乐观。白缅不由攥紧了拳头,替猫猫头焦灼。
猫猫头终于还是从朔月狼的身上跳了下来,一个闪身到了对面,朔月狼有些气急败坏,为了不让白绒再有机可乘,从进攻转为了远攻,撒气似的追着它喷火,烧得擂台上的地板焦黑一片,白绒逃得灰头土脸,只剩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赛程过半,比赛一度陷入了僵局,白绒靠着体型小,动作快,总能躲开朔月狼的攻击,而朔月狼属于群居形灵兽,捕猎都是群体出动,没有独自面对这么小猎物的经验,想要追扑抓咬又总差那么点儿时机。
大家都没想到,白绒远比想象中的有实力,坐在北边的观众,有些甚至开始倒戈,不再唱衰白绒,而是开始为它加油鼓劲儿了。
随着加油声越来越多,朔月狼越发恼怒起来,它仰天长啸,暗红的瞳孔泛出悠悠绿光,众人皆屏息注视着台上,只见朔月狼再一张口,喷出的火焰竟由红转绿,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绿色的火焰能够点燃地上的黑灰,持续地熊熊燃烧,擂台上变成了一片绿色的火海。
“是幽焚烈焰!”圆头大汉震惊地喊道。
“真是幽焚烈焰?我还以为是传说中的技能呢!没想到真有啊!”站在他旁边的眼睛青年跟着感叹道。
“当然有啊!”大汉强调,“就是不常见,我长这么大,也就小时候见过一次,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说着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而他旁边的眼镜青年,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圆头大汉只好总结道:“咳咳!总之!这幽焚烈焰可不是普通的火,被烧到的话,骨头渣滓都能烧没,是朔月狼面对必须要杀死的敌人才会用的,这玩意儿耗精血,用一次得养好久嘞!”
“真的?我看它用的挺随心所欲啊?”眼镜青年用下巴指了指台上追着白绒喷火的朔月狼,狐疑地问。
“那还有假?!不信你问我们大祭司,他养过很多朔月狼,这只就是我俩一起送来的!”大汉自豪地看向另一侧,“欸?!!!人呢!!!!”
眼镜青年戏谑地笑笑,他旁边的猎装女郎指着台上的白绒,遗憾道:“看,小可爱要惨了!”
只见,朔月狼把白绒逼进了一个火圈里,火墙足有它的几倍高,白绒退无可退,白色毛乌漆嘛黑地炸着,狼狈极了。
白缅眉了皱眉,明明她早就预见了猫猫头的失败,可真到来临的一刻,她却有点儿替它不甘。
而台上的朔月狼似乎终于找准了时机,高高跃起,一爪子把猫猫头狠狠拍在脚下,一口血直接从它嘴里喷了出来。
北方看台区,欢呼声不绝于耳,观众们开始提前庆祝胜利。
对面看台,白缅却腾地站起来,眉头拧得死紧。不对,刚刚那一下,她发现保护膜根本没起作用,按理说,这一招理应定胜负了,可红幕丝毫没有落下来的意思。
她看见猫猫头被朔月狼用力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嘴角不断有血渗出来,瞳孔的光愈发涣散。“不行!再这样踩下去,猫猫头会死的。”想到这里,她顾不得那么多,伸手直接用神力驱赶朔月狼,可奈何擂台为了防止有神仙作弊,特别设了结界,比赛未定胜负前,无人可干扰,她的神力被尽数挡了回来。
没办法了,白缅只得跳出看台区,往擂台上奔,眼看着猫猫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然而,下一刻,猫猫头灰败的头顶微微闪起了白光,那光线组合在一起好似一个纹样,看起来格外眼熟。
像是梦里,树上盛开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