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穿过成片的水田便能看到村人的屋舍,盛锦水不觉抱紧糖罐,心中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复杂思绪。
“这就是盛家了。”老翁挥着鞭子让老牛停下。
盛锦水跳下车,郑重道了谢,硬是将数出的铜钱塞进老翁手里,转身迈向盛家大门。
临近午时,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盛锦水满脑子想的都是离开金家,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人已经到了,想了想还是迈进了院门。
盛大伯家大门敞开,院子里除了啄米的母鸡,就只有个连走路都不稳当的孩子。
看年纪,多半是盛大伯的孙子盛禾。
盛禾刚满三岁,从未见过她。
盛锦水忐忑,柔声问道:“你家大人在吗?”
盛禾歪头,小大人似的应道:“在的。”
不等盛锦水再开口,他就跌跌撞撞地往屋内跑去,还不忘大声喊道:“阿娘,阿娘,有姐姐!”
“什么姐姐?”在灶台忙活的徐思将刚炒好的菜盛进碗里,顺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把。
她随儿子来到院中,第一眼便被突然造访的少女吸引了目光。
来人冰肌雪肤,朱唇粉面,一双杏眼灵动有神,含羞带怯仿佛凝着露珠的花骨朵。
徐思长相不差,少女时也长得灵秀出众,可与眼前人一比便相形见绌了。
“你是?”她嫁进盛家时,盛锦水的父亲已经过世,为避嫌两家人少了许多来往。
盛锦水在成亲那日见过她,徐思却是来不及见她一面。
“嫂子,我是锦水。”盛锦水自报家门,担心对方还是不知道,正想细说,便见徐思喜上眉梢,拉着自己往屋内去。
“晓得!五叔家的锦水,快进来坐。”徐思言笑晏晏,“爹娘,也就是你大伯父大伯母他们都下地去了,你先喝口水,我马上去地里叫人。”
安顿好盛锦水,徐思从厨房端了碗水出来,塞进她手里。
盛锦水来不及阻止,只能看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院门。
眨眼功夫,家里就只剩自己和话还没说利索的小侄子,盛锦水叹气,捧起碗喝了口水。
带着淡淡甜味的水流进嘴里,她不禁晃神,没想到徐思竟给自己端来了糖水。
“姐姐,”盛禾是个自来熟,见阿娘离开也不怕生,好奇地指着放在桌上的糖罐,“这是什么啊?”
“是饴糖。”戳了戳小侄子胖嘟嘟的脸颊,盛锦水也想起自己带来的糖罐了。她打开糖罐,从里拿出一小块饴糖,“给小禾甜甜嘴。”
“不可以,娘说不能收、别人的东西。”盛禾背着手,害羞地缩着下巴,不肯接递到眼前的饴糖。
“小禾,我不是姐姐也不是别人,”盛锦水眼神宠溺,别看盛禾年纪小,已经被教养得十分懂事,“我是你爹的妹妹,你要叫我声姑姑。”
“姑姑?”
盛禾愣住,还没理清两人间的关系,嘴里就被塞了小块饴糖。到底还是孩子,当即忘了其他,只顾着到嘴的糖块。
盛锦水正小口喝着糖水,盛大伯的大嗓门猝不及防地在门外响起,“锦丫头!”